他心里想着，就算真有灵气复苏那一天，恐怕他们也看不到了。

鹰眼一伙人离去不久之后，林飞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白战。

他的入目之处，满是一片荒凉震撼之景。

白战只觉得脑海中似乎炸响了一道惊雷，一片空白。

布满巨大裂痕的街道、被夷为废墟的宽阔别墅、覆盖半个别墅的深陷手掌印，以及...盘坐在废墟中，面色平静如水的林飞。

看到林飞安然无恙的模样，白战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嗫嚅着嘴唇，却没有能说出话来。

白战艰难挪动着双腿，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浑身轻微地颤抖着。

林飞平静地看着他缓步走来，没有说任何话语。

“师父...”白战“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身前，双手撑地，低下了头。

“啪嗒。”

一滴泪水砸在地面上，顷刻间摔得粉碎，只留下一点湿痕。

“白破军死了。”林飞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他残害氐人同族，迫使近千人丧命，更险些让姬瑶光死亡。如此罪行，林飞就是杀他一百遍都不为过，断然不会因他和白战的关系而有半点动摇。

“我知道，我知道...”白战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林飞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师徒二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按常理来说，林飞算是白战的杀父仇人。按华夏有句古话来讲，叫作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白战深知，他爹的死亡，其实才是最好的结局。父亲在他心中应当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形象，而不是双手沾满罪孽和鲜血的恶魔。

白破军如果不死，那接下来势必还要犯下累累血罪。

道理白战都懂，可白破军毕竟是他的父亲。二十多年的生育之恩，更是至亲之人，任谁接受起来都无比困难。

...

曼陀罗有些烦躁。

“姬瑶光没能除掉、刺杀姚至诚的任务两度失败、天诛找不到合适的持剑者...”

“就没有一件让我顺心的事！”他猛地一脚踹翻身前巨石，让其在轰然声响中炸裂开来。

曼陀罗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哈”的一声，自嘲地笑了。

他突然发现，彼岸花和黑玫瑰死了，手下竟然没有半个能为自己分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