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廊的表情颇有几分真挚,话也说得语重心长,&ldo;其实我打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认出了你,之所以刻意迴避,就是不想勾得你回忆起往事。我知道,你嫁余指挥,这事並不简单,但我仍盼着你能忘掉以前的一切,重新过好自己的日子。这世道,要想討个公道太难了,就算是男人也未必做得到,何况你一个弱女子。我说这话,並没有贬低夫人的意思,只是真心为夫人着想。血海深仇固然难以放下,但力所不能及,也没有人会怨怪你。你大可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折磨得自己不得安生,未必是故去的家人愿意看到的。
如约仔细听完他这番话,心里的苦楚又翻涌上来。
他说得很对,她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时时刻刻不得安生。她也知道,就算这仇报不了,只要自己能看开,世上就不会有人埋怨她。可是她能做到么?如果没有这个信念支撑她,她早就不想活了。所以她还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向那两个人索命,即便希望渺茫,她也要尽力试一试。
只不过在他面前,还不能剖心罢了。
她勉强笑了笑,&ldo;大人说得很是,自小父亲就教我量时度力,我懂得鸡蛋不往石头上碰的道理。
可是父亲也曾教她读《礼记》,知道父母之仇,弗与共天下也。既然嫁了余崖岸,这仇就非报不可。
叶鸣廊当然知道她只是口头上答应,全家五十六口的性命,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抹平的。
暗嘆一口气,他也给她留了几分余地,&ldo;若是以后有什么为难之处,夫人不必客气,大可来找我。
如约等的就是这句话,忙向他福了福身,&ldo;多谢大人。或者日后,大人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届时我自会竭尽全力,以报大人的恩情。
这时莲蓉带了竹筒回来,边走边唤夫人,&ldo;奴婢让店主加了梅子,爽口得很吶。
叶鸣廊见状向如约拱手,&ldo;时候不早了,夫人请回吧,可要卑职送夫人一程?
如约说不必了,&ldo;大人只管忙您的去吧,耽误了大人半天,实在不好意思。
於是两下里別过,如约坐进车舆內,心里空荡荡地,忽然不知前路该怎么走了。
回到白帽胡同,见着了闻嬤嬤,她才悲戚地告诉她:&ldo;那个曾救过我的人,说他没见过今安。往后我该怎么办呢,上哪儿才能找到那孩子
她伏在桌上暗暗啜泣,闻嬤嬤见了,心里老大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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