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虚弱,在这一刻终于无所遁形。
许嘉乐抱着怀里那个软软的小身体,哽咽着说:“宝贝,爸爸也爱你,爸爸爱你。”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到了三十岁的年纪,还有一天会在儿子面前放肆地哭出来。
与其说是丢脸,倒不如说是行至此处才会懂得的感慨。
有那么一瞬间,许嘉乐甚至情不自禁地想——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许朗有没有曾经想要在他面前哭过。
或许,当年的许朗如果有机会在他面前诚实地哭一次,他们之间也会不一样。
人生海海,父与子之间的缘分多么不易。
能相拥着哭一次,大约也是种幸福。
长久的拥抱之后,许嘉乐抬起头和南逸对视着。
他们本来的五官长相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会儿又都哭得鼻子和眼睛又红又肿。
两父子看着彼此看了几秒,一时之间都没忍住,含着眼泪笑了出来。
朝阳从海平线缓缓升起,像是从海里捞出来的一轮红日,将天边的霞云映得明艳鲜亮。
他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向阳台外望去。
“daddy,太阳出来了——”
“嗯。”许嘉乐站了起来,默默地望着海平线的方向:“新的一天来了。”
……
海边的朝日下,许嘉乐和南逸都光着脚,一起在海边慢慢地走。
靳楚没有下楼,而是把时间留给了他们,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沙滩上留下的两大两小四行脚印。
“daddy,”南逸用脚丫夹起一片漂亮的贝壳,然后握在手里,低着头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和漂亮哥哥在一起了?”
许嘉乐苦笑了一下。
虽然经过了刚才的对话,南逸能猜到这一点他已经不太意外,可是在孩子面前,还是会感到有点错愕和不好意思。
“是的。”他最终老实地回答。
“哦。”南逸嘟囔了一句,他用手抹去了贝壳上的沙子,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爱漂亮哥哥……就像爱玫瑰花那样吗?”
“为什么是玫瑰花?”许嘉乐问道。
“因为你教我给francis写信的时候,我写了francis你是我的玫瑰花,你说我写的很棒。”南逸说到这里,有点困惑地抬起头:“daddy,我觉得francis是玫瑰花,brad是小熊饼干,阿若是奶黄包——有时候我也会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