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应当是他最不愿意她去的地方。
“不行。”
果然如同薛嘉禾预料的那样,容决立刻否决了。
她垂下了眼,心中思索着下一句话该说什么,还没做出选择时,容决就接着说了下去。
“……你不能吃醉鸡。”年轻的摄政王略微皱着眉提议,“我带你去小甜水巷。”
薛嘉禾讶然地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容决,没想到容决嘴里还能说出这种像是妥协退让的话来。
——小甜水巷,薛嘉禾是听过的,从巷头到巷尾,统统都是卖吃喝的店铺摊子,确实是她会喜欢的去处。
……或许,幼帝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不,果然还是十分荒谬。
打定主意接下来几天循序渐进试探容决的薛嘉禾点了点头,表情很平淡,“好。”
虽然用意不太纯良,不过想到明日终于能出府透个气,薛嘉禾多多少少觉得心情舒畅,晚饭时吃得比平时多了些。
容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薛嘉禾的进食,又将视线冷静地移开。
薛嘉禾不想喝药,他就暗度陈仓让厨房想尽办法给西棠院送药膳,太医院几乎被容决掀了个底朝天才折腾出好些既吃不出药味、又适合薛嘉禾用的药膳来,这几天多多少少都进了薛嘉禾的肚子里。
半个月下来,容决都知道了不少孕期常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要多吃,什么该在怀胎的哪个月份吃……
比迷迷瞪瞪两眼一抹黑的薛嘉禾自己知道得清楚多了。
是夜,容决通宵达旦将堆积的公文都处理了个干净——薛嘉禾提出上街,心里指不定打的什么主意,容决并不放心只让赵白等人跟着。
可即便知道薛嘉禾心里极有可能打着鬼算盘,好容易听见她提出个要求的容决还是没能全然拒绝。
薛嘉禾定定看着容决时,他喉咙里那个不字就吐不出来了。
从前薛嘉禾似乎眼眶一红也能轻易叫他语塞,可现在仿佛又与从前有些微妙地不同。
容决按着腰间佩剑沉思:是因为他终于恍惚意识到薛嘉禾对他而言是特殊的了吗?
容决直觉地知道这份意识来临的时机并不恰当,但也无法忽视胸膛内的雀跃之情。
从沙场中几度跨过生死门槛的容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往前直行,而非踟蹰停步。
“殿下,小心门槛。”
遥遥听见绿盈的声音传了过来,容决拉回思绪转眼看向正从垂花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