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里面白纸黑墨,被一列列小楷填满。容落云接过,从尾到头打开来看,最终看到题头三字——锁息诀。
他问:“这是武功心诀?”
霍临风颔首:“你的轻功已是天下第一,自然不用学旁的。至于剑法,将你的劈云剑法精进到极限便可。思来想去,我决定教授你这个。”
容落云捧着折子,不禁琢磨“锁息”二字。
轻功可保动作无声,呼吸却无处可藏,但遇高手,叶落瞬息便可察觉方位。他忆起瀚州那次,与陈绵陈骁交手时便因此吃亏。
霍临风说:“习得锁息诀,一旦运功声息暂灭,静如死尸一般。”
容落云惊奇道:“当真?”
自然当真,霍临风藏着一份心思,暗示地说:“倘若有人擅闯不凡宫,运行心诀的话,哪怕进屋行窃也无法察觉。”
他当时夜探不凡宫,便是靠锁息诀来去自如。
说罢,他紧紧凝视着容落云,不知容落云会否疑心。怎知那人低头念经,不看他不理他,竟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来。
“……”他头好痛,“宫主,不急于一时。”
容落云眼都不抬:“我好急,我此刻就想练。”
霍临风头更痛了,将折子夺下丢在一边,大手扣住对方的肩膀。越拖越心慌,他顾不得旁的了:“宫主,小惮寺祈愿,还记得吗?”
待容落云点头,他切切问道:“能不能答应我,无论何事发生都莫生我气?”
容落云反问:“具体何事?”
霍临风答:“错事……若我做了错事,不要生气好不好?”
“这话好不讲理。”容落云仰脸说道,“既然你做了错事,还不许人生气?那岂不是要肆无忌惮了?”
霍临风连忙改口:“那若生气便向我出气,然后快快消气,好吗?”他从未如此紧张过,要把对方盯出洞来。
半晌,容落云轻轻点头,答应了。
他如蒙大赦,将人死死拥抱在怀中,手掌激动地、胡乱地揉搓那后背。这时,容落云说:“杜仲,你可以惹我生气,但莫叫我伤心。”
那调子很低,很沉,认真的背后更掺杂一丝恳切。霍临风浑身一凛,仿佛冷水兜头,将刚才的侥幸冲刷干净。
容落云小声说:“从前的日子平平淡淡,没有多开心,却也不会伤心。”他淡淡地笑起来,“遇见你之后,我过得很快活,尝到许多从前没有的滋味儿。”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