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尽管使出来!”
第63章神初九年
阿熏眼里是明显的恨。就像曾经无数个夏夜里,在绥川谢家的后院里跟她说那些大将军勇杀胡贼时的表情,就像每当她说起胡贼残杀大聿同胞时一模一样痛恨的眼神。
阿熏嫉恶如仇,曾经恨的是四大胡族,如今恨的是她,甄文君。
甄文君能够忽略任何人的鄙视,她跟在卫庭煦身边没少污言秽语入耳,她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她是为了救阿母,她并不是个为虎傅翼的混蛋。可是今天,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当着阿熏的面杀掉了谢随山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她低着头,阿熏灼热的目光刺得她心里太难受,握着匕首慢慢走出了地牢。
两位狱吏诧异地看着她离去,一刻钟之后又回来,匕首上沾着血。
“你干嘛去了?”狱吏们手中握着刑具始终没放下。
甄文君没回答他,面若青石地走过来。
狱吏互相看了一眼,警觉地正面对着她。
阿熏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几乎屏住了呼吸。
“很多事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吗?”甄文君自说自话着,阿熏这才发现她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往下流血,血顺着她的裤子将她靴子也染红了。
“算了,你相信与否并不重要。”
阿母的断指,肩膀被刺穿的剧痛,神初六年那个深冬的大雪似乎永远也下不完。
整整三年,这些让她欲死的羞辱和伤痛没有一刻能从她的心中消却,无数个深夜她回忆着阿母曾经对她的教导,每一个曾经懒得记忆的武功招式都重新在她脑海中一一琢磨,很多不明白之处她就拐弯抹角地向灵璧请教。为了隐藏身份她一直没在旁人面前展露真正的实力。
今天,就是她自我检验的时刻。
出手如电,行云流水,地牢外面守着的两名护卫她都能趁其不备杀了,何况是两名有勇无谋的狱吏。
只被铁球砸了后背,这两人便被甄文君准确无误的刀法刺进了心脏。
狱吏倒地之时,甄文君失血过多眼前一花,差点跟着倒下去。她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又立起来,摸了一下腹部,血沾了满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