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里透不出半点光,似在告诉她,就是如此。
她张了张嘴,几要脱口而出,再问一句“为什么”,大魔不知何时不看戏了,飘到她身边,嬉皮笑脸地说:“他既不敢收,你可以先放在我这里。你瞧我全身上下一通黑,就差个红色的小物件赠点彩。我保管将它带在腰间,每日带着出门游逛,不叫的这心意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蒙尘。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可以还给你,不稀罕占我东西。”
逐晨听他奚落,有了个发泄的由头,跳脚道:“呸!你怎么不去抢寥寥云的红衣服呢?”
“要不得,不可哟。”大魔夸张地摇着手,“她的衣服是她的本体,不过一片云而已,到手就消散了,去偷一片才不值得珍惜。可若是她愿意送给我,那我就会想办法将一片云给留下来。像我这种浮沉飘荡跟无根柳絮一样的人,得别人一点真心可不容易,当然得好好保存。”
风不夜平素正经冷傲,逐晨没觉得他像个老父亲。倒是大魔,一身混蛋似的懒散,整日开着玩笑,逐晨却觉得身上有点长辈的样子。听他明一句暗一句地说话,眼眶都热了起来。
这时,魔界界碑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地面都开始微微震颤,将她吓得一个哆嗦,还未酝酿出来的眼泪跟着憋了回去。
她偏头一望,浓浓的烟尘向上扬起,天幕犹如被一座土墙隔断,彻底遮挡了视线,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逐晨勃然大怒道:“谁!谁啊!搞得那么大灰尘,是不是瞧不起我朝闻!”
她纵身飞去,要找人算账。
大魔在后头咋舌:“真是暴躁。这样的脾气,你徒儿没当场手撕了你,看来是个孝顺的人。”
风不夜斜了他一眼。逐晨不在,他没有顾忌,眼神冷得像把凝霜的利刀,声音更是发寒:“不要说叫她误会的话。”
大魔无辜道:“那你不要做会叫她误会的事。你都不能,我自然也不能。”
风不夜将低垂着的手背到身后,衣袖遮住指尖,也遮住了他青筋狰狞外突的手背。他沉吟许久,才极轻地说道:“她喜怒都很分明。恨不会长久,怒不会长久。”
大魔说:“却不代表她悲伤不会长久,难过不会长久。”
风不夜却觉得,再不长久,也比不过自己不在的日子长了。
浮游朝生暮死,不见晨昏,没有哪里可悲。可知晓天地广阔、生死定数之后,他方觉得自己也不过是长河中随处可见,只能睹一朝风云的浮游,留恋最是无用,还是不要留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