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夫人原是想忍住从胸腔翻腾得即将呕出喉咙的厌恶之情,可薛嘉禾像是故意似的一个“先帝”连着一个“先帝”,这两个字就像是毒针一般接二连三地刺入了陈夫人的心脏之中。
如果不是先帝,她早就清清白白地作为容家的寡妇,和容家一起在抄家中灰飞烟灭,那未必也不是一个好结局!
可偏偏先帝强取豪夺,容家袖手旁观,才让她受了那等屈辱,甚至于还颠沛流离了许多年才过上如今的好日子。
这和跟容远在一起时十分相似的平静生活,才是她最需要的,即便沉重的、令她作呕的过去找上门来,她也绝不打算再背负上那沉重的包袱!
不知道薛嘉禾说了几次“先帝”之后,陈夫人深吸口气打断了她的话,“——你找的人已经死了,我只是陈夫人,言尽于此。”
从陈夫人口中逼出了想要的答案,薛嘉禾果然停了下来。她注视了陈夫人许久,才轻声道,“十年前离开我的时候,阿娘就做好了这个决定吗?”
“当然不是!”陈夫人立刻道,“容决没有告诉你吗?我是在离开汴京城回陕南时遇到了劫匪,被陈老爷所救,才有了如今的生活。”
“容决……自然是向着您说话的。”薛嘉禾漫不经心地道,“他见了您好几次,却一次也没打算告诉我您还活着呢。”
“是我嘱托他不要告诉你的。”陈夫人道,“为的就是不让你像今日这样找上门来——”
蓝夫人在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她威严地道,“陈夫人,这可是长公主殿下,既然你只是一介商人之妇,在长公主尊驾前说话也未免太口不择言了。”
陈夫人微微一怔,随即用力咬住牙关,“……见过长公主殿下。”
是啊,她视若泥土的那个女儿,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尊贵的长公主。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从她身上找不愉快?就不能放过她,让她过现在想要的和美日子吗?
“……夫人如今家和美满,这我知道,恭喜夫人了。”薛嘉禾停顿了许久,才又慢慢地接了下去,“可夫人既然已站稳了脚跟,也知道我是谁、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就连一次信也没有给我写过?”
陈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语塞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个尴尬的断音。
为什么?那当然是……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不让终于能握在手中的东西再度消失啊!
“更何况,夫人都来了汴京城,和容决相认,仍旧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