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会来掘他的墓一探真假。但他并不能确定甄文君需要多久的时间才会察觉到不对劲,或许一年也或许十年,十年之后他早已经变成一具白骨,无从辨认。
所以他含着这颗明珠,让自己容颜不改,让甄文君确认,他是谢扶宸,他已经死在了这里。
明珠是他自己在死前含下的还是别人在埋葬他的时候塞进去的,不得而知。以他能够葬在阮氏阿穹的墓边上来看,应该是有人帮他。
毕竟曾是一人之下的大聿三公,这点小忙应该还是能找到委托之人。
兴奋感消失殆尽,雪停了天色晚了,更冷了。
甄文君将明珠还给了谢扶宸,去市集买棺木。店家说棺木都是定做的,实在急着要的话只有一口薄棺,三两银子。
甄文君要了,自己骑马拖上了山,将谢扶宸放入了薄棺内,想了想,把阮氏阿穹墓里的所有陪葬品都放到了谢扶宸的棺材内,盖好。
做完这一切时天已经全黑了,甄文君又饿又累又沮丧,从瞭犀山上下来时晃晃悠悠地。
阿母既然没死,当初云孟先生所言便是假的。
为什么云孟要对一个下人说假话?还是说云孟先生早就看出了当时的三郎就是她假扮的,所以故意这么说?
谋略在谢太行之上的云孟为什么会甘愿当他的谋士?
无论是切阿母的手指威胁她假扮成甄文君,还是阿母生与死的误导,全都是出自云孟之手。
云孟为什么要这样做?
甄文君抽丝剥茧之时已经看见了层层叠叠真真假假之中那个隐约的真相。
嘴唇开了好几个血口,甄文君神志恍惚,从马上摔了下来,一身的擦伤。
……
“新年正月里的,怎么伤成这样?”
回到卫府时卫庭煦正站在大门口等待着奔出门去的家奴带回来甄文君的消息,没想到甄文君自己回来了,竟受了伤。
卫庭煦久病成医,上药包扎也不含糊,仔细地用沾了酒的棉团压在甄文君的手掌上,清洗去泥土之后再撒药粉。
甄文君换了轻便的衣衫,角落里的炉子烧得正热,屋里一点儿都不冷。她轻轻一笑道:“路面实在太滑了,小雪摔了一跤,我反应多快,立即跳了下来,没想到这一跳也没能站稳,不仅摔倒还从石阶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