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花,让小花跟着,灵璧则留下帮她把土给铺好,花买回来可以直接种上。
小花和随时都要守在身边的暗卫们护送卫庭煦来到花市,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谢扶宸。
谢扶宸正站在一家专门卖各式藤蔓香草的店肆门口,随从们将一盆盆的草搬到马车上去。
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卫庭煦恭敬地唤了一声:
“谢司马。”
谢扶宸在看见她最初微微一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两个人站在喧闹的市集之中,无数人从他们身边匆匆经过,极少人会注意这两个奇怪对视的人。
小花站在卫庭煦身后,握着四轮车的手紧紧攥着推把,手臂上青筋紧绷,随时都能冲上去一拳将谢扶宸的脑袋打爆。同样的,嗅出异样的谢扶宸随从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从两旁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也做好了扑上去将卫庭煦撕成碎片的准备。
“当年没杀了你,是我最后悔之事。谢扶宸口中说着后悔,姿态却高高在上,带着长者对后辈的傲慢,“我后悔,不该念在你还是个孩子便手下留情。我该让狗吃了你,让你和卫子修一块儿斩成肉泥。当初一念之差没想到放虎归山,让你算计于我,算计整个大聿。”
谢扶宸字字句句都在往当年囚禁卫庭煦的旧事上引,他知道这是卫庭煦不可愈合的伤口,是终其一身都摆脱不了的梦魇。就算偶尔忘却,某个午夜梦中又会回到当年攘川囚牢之中,无论身处何等顺境和幸福都会立即被痛苦淹没。
这是所有正常人的心理,谢扶宸可以肯定。
这是谢扶宸的反击,他要让卫庭煦痛苦,就如同他知道真相时一样的痛苦。
卫庭煦淡淡地看着谢扶宸,开口之时仿若在敷衍一位并不熟识的乡下亲戚:
“是啊,攘川一别近十年了,谢司马也苍老了许多。当初种种当真印刻在心,每每想起真让我难忘啊。”说罢她回头问小花,“两百盆花,可都定好了吗?”
小花喉头滚了滚,不知道为何,此刻的卫庭煦让她紧张:“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