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母的,谢扶宸的确认识阿母。
阿母,应该真的叫“阿穹”,是“夙斓”的后人。
夙斓是什么意思,是人名吗?
或许“夙斓”正是带着一批长歌人离开故土前往大聿,有可能是受够了草原的荒芜也有可能是为了开辟更辽阔的疆土,甚至有可能和她们一样,想要再开万向之路。“夙斓”离开了广阔宏伟但贫瘠的骨伦草原,去了新的国度,才有了之后的一切,才有了甄文君的今天。
躺在回程的马车上,甄文君一直在思索一件事。
阿母和谢扶宸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恨我吗?”
谢扶宸临死之前没有见任何人,唯独将她叫去,问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故人阿穹之墓”出现后显得更为诡异。若玄鸟是长歌族的象征,那么甄文君肯定在阿母那儿见过一模一样的图案,谢扶宸却将此图案收藏在书房之内的书籍之中。那枚草编玄鸟图是用一根草编织而成,编织技法熟练,不像是一般人可以编就而成的,一定出自非常熟悉此图案的人之手。
是阿母编的。
甄文君无法欺骗自己。
谢扶宸收藏的草编玄鸟图极有可能是阿母亲手所编。
谢扶宸和谢太行略微相似的长相。
她和谢太行的一星点儿的相似。
而她和谢扶宸……
你恨我吗?
如此,甚好,甚好。
阿来。这是你母亲取给你的小字,你不该舍弃它。
迷乱的梦里,甄文君回到了汝宁诏狱小小的牢房,谢扶宸还在她眼前。
她否认,我不是阿来,阿来不是阿母取的小字。以后只有甄文君没有阿来。
那你恨我吗?谢扶宸一再逼问。
恨!当然恨!
你恨我吗?
谢扶宸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含着泪凝视甄文君,反反复复地问。有那么一次,甄文君回答不上来。
你恨我吗?不,你恨的未必应该是我。你知道有什么开始变味,你知道有些事情解释不通,有些事太过巧合。
甄文君猛地睁开眼睛,浑身是汗。
小枭在一直晃她。
“嗯?怎么了?”甄文君迷迷糊糊地醒来,方才梦里的惊慌和不知所措的感觉还压在胸口,甄文君习惯性地看了眼身边睡着的卫庭煦,小声问小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