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平静,冷哼一声道:“我当她今日为何发了这么大一通脾气,原来是那谢氏离了汝宁。”
尤常侍跪了下来轻轻地给太后捶着腿,忧心忡忡地:“奴也是为陛下担忧,陛下如此重情实在是对江山社稷无益啊。”
庚太后将酒一饮而尽:“连你一个黄门都通晓的道理,我儿竟执迷不悟。”她眼中泛起一丝涟漪,看着尤常侍问道:“你说那个秘书监卫子卓想见我?”
尤常侍手上的动作没停,点头应道:“想来是陛下对卫家打压的狠了,这小娘子走投无路求到太后您这儿了。”
庚太后点点头“嗯”了一声,也不知是认同还是随口答应着,手指在酒盏上摩挲了一番后道:“你挑个日子宣她过来吧,哀家也想看看这个大聿第一女官是个什么样人物。竟叫我儿如此忌惮。”
每次来长宁宮都不得安宁,李延意陪庚太后匆匆吃完饭后离开,登上马车之时追月军的人上前来报,说冯徙倚和那兔唇畸儿已经杀了,连带着永安宫所有看守侍卫全部就地正法。
李延意点了点头,就要将布帘放下时发现暮色之中恭儿就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捧着要孝敬她的水果。
很明显她听到了追月军的话,被李延意流转而来饱含杀意的目光看了个正着,惊吓之时水果掉了满地,急忙跪下:
“儿臣……儿臣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李延意将要把布帘放下来之时,恭儿抬起了头,递过来一个眼神,李延意清清楚楚地记下了这个眼神。
马车前进,追月军整齐的脚步声跟随在后,李延意坐在车内,回忆起方才恭儿看她的神色。
怨恨?畏惧?还是其他什么情绪?李延意居然有些看不透这六岁孩童在想什么。
恭儿像一个人。
李延意不断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快速地拨弄着。
卫庭煦,太像卫庭煦了。
那个说一藏十的卫庭煦,捉摸不透的卫庭煦,恭儿实在太像她了。
想到此处李延意不寒而栗,让马车调转方向,去了紫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