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除了江道常之外阿椒的身份应该也被她一手掌握。
“越氏阿椒你很熟悉。她和你住在一起很长时间。”
甄文君心道,匕首之事只是试探,莫非现下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拷问?难道卫庭煦早就知道阿椒带着她在旧廊院中同住了一年有余?非常有可能。既然她能掌握江道常和阿椒的身份,旧廊院的那一年可能早就为她所知。
等等。
甄文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一直抓着某个细小的点不放。阿母常说她眼皮子浅总是揪着眼前的事,她该放眼看全局。
如果卫庭煦真知道谢家所有计划的话,不可能将她带到这儿,还告知真名。
卫庭煦似在等她否认与阿椒住在一起很长时间。这便是最危险的诱饵。一旦她否认才是彻底上当。
甄文君假意怔了怔,茫然地看向她:
“越氏阿椒,那是谁?”
油灯有些黯淡,小花去拨了拨灯芯,她知道卫庭煦喜欢屋子里亮堂,能够看清所有角落。
屋角的碳火也有点冷了,小花蹲下用匕首将其挑出一个洞,让空气更多地进入铜盆内。碳变得通红,炸起的火星子喷向小花的眼睛,小花眨了眨眼并不在意。
“她扮作走卒在戏班子待了有段时间,你和她住在同一院子里数月之久。”卫庭煦靠在四轮车皮质靠背上,轻轻揉着腰肢,舒缓酸痛感。所以她所说的“住在一起很长时间”指的是这件事。
“她换过很多身份想要接近我。三年前就曾经易容装作门客上府君处献计,四处打听我的下落。被我父亲发现之后九死一生总算保下了一条命逃走,没想到居然还敢再来。毁舟为状愚迷不悟,最后终是丢了性命。”
卫庭煦放松了姿态,甄文君的冷汗这才敢全部往外冒。
这个人十分擅长布设陷阱。要发现她的陷阱已经不易,当察觉再往前踏一步便会尸骨无存的危机,好不容易绕过了危险之地时才发现,原来刚才那处并没有任何危机,卫庭煦真正的目的是诱使你发现陷阱并走向另一处自以为安全的所在,这安全所在才是她见血封喉之地。
短短两炷香的时间甄文君仿佛老了好几岁,出口的每句话都要思索是否有问题。幸好卫庭煦语速很慢,每句话之间也总是不紧不慢地隔着时间,多少让她还有些喘息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