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阿母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阿来心中悔愧,早知今日就算四姨打她骂她,也绝不离开四姨半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若继续留在谢家,恐怕这辈子她们母女都休想过上安稳日子。得想个法子摆脱云孟先生跟谢公二人才是。
阿来想明白了方向。可是她和阿母都是奴籍,且乱世纷争处处都是险境,该如何平安抽身?
苦恼、迷茫,对于身世的疑惑和不认可让年幼的阿来痛苦。如果可能的话,她并不想生在谢家,不想和谢太行扯上一点关系。可是阿熏却那么纯善,教她舍不得……
阿来想得入神,忽闻一阵浑厚乐声,抬头见一艘小船推开薄冰散去寒气,从远处而来。
船身虽无标识,撑篙的青年郎君也是一身朴实布衣,但见其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浑身上下散发着坚毅之辉,断不是普通渔夫,分明是掩藏身份的军人。
船中之人所奏之乐音色雄厚曲调哀婉悲壮,一声声撞在她的心尖上,竟与她此刻心境无比契合。听时忍不住站立起来,听过之后心有余念,不禁潸然泪下。
听得太入迷,直到小船从面前驶过即将远去,阿来才急忙站起身对着船的方向喊道:
“足下请留步!足下!”
河边空旷,船上郎君听到了她的喊声,回头疑惑地看她。
“恕仆冒昧,仆方才被船中精妙的乐声吸引,不觉之间心醉神迷感怀身世,从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流水高山之曲。可否扰烦足下帮仆问足下主人一句,此曲为何名?”
青年郎君似乎没料到这寒酸的奴家小孩说起话来有头有尾。他没回答,横下船篙拨开帷帐,走入船舱之中。
听到乐声停了,船舱内有人在低声交谈,阿来兴奋地等待着。
不多时他走了出来,对阿来道:“我家主人说河边湿寒不宜久留,小娘子进来说话。”
第12章神初六年
小船离河岸有一步的距离,且船身有一定的高度,撑船郎正想下来托她上去,却见阿来抱着棉袄等物轻轻一跃,已然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身旁。他多看阿来一眼后向舱内通报了一声,便引她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