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历届会试排名来看,能稳居前十的,无一例外不是家学渊源的世家子,就是曾在有名族学或书院里进行过学习的。
那种从外地来京不找好先生辅导的散人,能上榜的都是奇迹。
尤其北翼流行族学比赛,年后就是如火如荼的一场又一场盛事,一直要延续到春闱。
时云清前年就考过,落榜了。他就是没在族学里待过,也从没参加过任何一场赛事。
所以侯府的大爷过来一说,他爹虽有些犹豫,但他立刻就心动了,所以才有了这封请辞呈书。
他心知流言必须成为流言,绝不能承认,这便拱手施礼道,“时安夏乃在下远房堂妹。她年纪还小,尚未及笄。其母是护国公府嫡长女,绝无可能平白说出这种贻笑大方的话来。还请晋王殿下明察,勿要听信小人谗言。”
郑永昌怒目而视,“你说谁是小人?”
时云清淡淡回敬,“谁造谣生事,谁便是小人,永昌兄勿要对号入座。”
郑永昌气了个倒仰,“时云清,你也不必在这阴阳怪气。你以为你们侯府是什么体面人家吗?要本事没有,三天两头闹笑话,不是这个闹上官府,就是那个闹上官府。”
时云清心里虽不忿侯府的行事作风,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时字。
就算争这口气,也必得在外同仇敌忾,“谁家没个纠纷?闹上官府又怎么了?你们郑家不也刚有人从牢里出来吗?”
能来做幕僚的,哪个家里不落魄?但凡有点权势的世家,都想办法正经在朝廷谋职去了,谁会来给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做幕僚?
像他们这种幕僚,说白了就是有点文化的下人,谁比谁也高贵不了多少。
眼看着二人吵凶了,晋王萧晟道,“好了,不过是流言蜚语,不必理会。”
时云清立马顺坡下驴,拱手道,“是,晋王殿下。云清祝晋王殿下万事顺遂!云清定会将手上的事务与同僚交接清楚,望晋王殿下放心。”
晋王萧晟心无大志,本就因幕僚开支庞大而有心缩减,见其心意已决,便不再挽留。
他别的虽不行,但笼络人心却有一套,命人拿来一方砚台赠与时云清,祝他高中榜首,如此算是全了这场主雇情谊。
时云清接了砚台,谢过恩,便离开了晋王府。
次日,时云清竟意外见到了时安柔。
时家各支与侯府那边日渐疏远,时云清家也只因着往日情分,私下里与侯府大爷时成逸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