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礼成咯,夫君。”
孟如寄直起身体,笑眯眯的望着牧随。
牧随面无表情,眼角余光也瞥了眼身体在慢慢变得浅淡的妙妙,这一次,他看见的妙妙,已经不是在若隐若现了,她的身体开始从脚向上,慢慢化为一粒一粒的尘埃,向飞灰一样,往天空飘去。
坐在她旁边的叶川和兔子也看到了。
他们没动,只是静静的目送妙妙。
妙妙嘴角还是带着微笑的。她对孟如寄挥了挥手:“谢谢你。”
孟如寄握住牧随的手微微一紧,她回望妙妙,也微笑着摆了摆另一只手:“幸不辱使命。”
“呼”,一阵大风起,扰了飞花,带着妙妙化作的光点,与花瓣纠缠着,一如奈河那倒流向上的河水,向夜空而去。
“最后的时间,浪费在看这种事情上,没有意义。”
“千山君,你说,蜉蝣寄天地,朝生而暮死。它是为何生,又是为何死?”
牧随看向孟如寄,但见孟如寄正仰头,目送花与那灵魂的尘埃越飞越远。
“因生而生,因死而死。”牧随淡漠道,“生死伦常,万物更替,本就没有为何。”
得了这个回答,孟如寄倒是有些意外,她回头看了牧随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你说得也对。不过……我却觉得,生死当图一个为何。或许是为了这朵花的绽放,那只兔子的可爱……”
孟如寄点了点手里的花,与那边树下的兔子,复而又望了眼身边的树,与远方的夜空。
“为微风吹树梢,为山川间相逢,为不可名状的触动而生。”
“为何而死嘛……”孟如寄想了想,“为知己死,为红颜死,为信仰为崇高,为一切值得而死。妙妙最后的时间花在什么地方,什么,就是对她有意义的。你定义不了,我也定义不了。”
风吹过,地上银钱术法维系的虚幻场景尽数消散了,术法的姻缘树化作光点,像萤火虫一样穿过两人身侧。
光华流转间,孟如寄笑问牧随:“因生而生,因死而死,千山君,好生淡漠理智,却不知,你是否寻到过愿为其而死的人事物。”
牧随静默的望着孟如寄,许久,直到身边的“流萤”都已消失:“孟山主可寻到过?”
“当然咯。”孟如寄迈步,捡起了散落在四周布阵的银钱,好似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活了这么久,谁还没做过几件拼命的事。千山君不会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