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三爷掩饰住小小的失落:“依照大宋律法,杨宪是肯定活不了了,至于其他人是杀头还是流放,就看他贪腐和受贿的数目多寡了。”
这样的回答中规中矩,但也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回答。
司徒曜见阮棉棉似乎有些不满意,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阮棉棉挑了挑眉:“三爷为何会这么问?”
“同我有仇的是杨氏,并非杨家其他的人。可我此次却把养家所有的人都拉下水,说不准很快就会满门抄斩。
你一向心善,肯定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阮棉棉没想到他竟这么了解自己。
她坦然道:“我的确接受不了无辜的人被牵累,但这是律法的问题,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至于说你为了私仇把杨家满门拉下水,这话我绝不认同。
三爷乃是御史,这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难道明知杨宪贪腐,你还要替他隐瞒么?”
司徒曜心里熨帖极了。
阮棉棉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他蹙眉叹道:“可惜世人不会都如你一般明事理,甚至包括朝中的许多重臣。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我就是个踩着亲戚尸体上位的小人。”
阮棉棉见他说得可怜,忍不住笑道:“三爷别装了,这些不都是你行事之前就知晓的么?既然做了那就代表你根本不在乎。
更何况,我以为你早已厌倦了做君子。”
一席话把司徒曜逗得大笑起来。
他正觉得满心舒畅,就听英子在外回话:“三爷,二爷来了,说是有话要和您说。”
司徒曜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冷嗤道:“打上门来了?”
阮棉棉打趣道:“你把他的家都弄散了,还不兴人家来讨个说法?”
司徒曜又一次被她逗笑了。
“为夫乃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夫人武艺高强,不如随我一起去?”
阮棉棉被他一口一个“为夫”“夫人”弄得嘴角直抽搐。
她捏了捏拳头:“有何不可?你不说他对我一往情深么,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这份情意究竟有多深!”
两人说笑着朝二门处走去,在旁人眼中俨然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
司徒明显然就是这样的“旁人”。
最近他虽然忙于同那几位江南大财阀谈生意,却也没有忽略三房这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