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白字,柏木雕琢,上面写着简简单单几个字:
亡妻江秦氏木槿之位
“……”顾茫的脚步不禁停驻下来,望着这块灵牌。
秦木槿便是江夜雪的发妻了,当年她家族受罪,旁人避恐不及,但江夜雪依旧履行了与她曾经定下的婚约。二人婚后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本也是一对良人美眷,可谁知道秦木槿竟会在不久后的一场战役中不幸牺牲,而那时候他们才不过新婚燕尔,最是情浓时。
因为相处时间很短,顾茫对这位秦夫人的印象不深,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成亲时的新娘子打扮,一袭艳丽红装灿若红霞,盖头薄轻,能透过红纱影影绰绰瞧见她的脸。
除此之外,就记得新娘很能喝。她看似娇娇弱弱,却把一众与她比酒的宾客都喝倒了,顾茫也不例外。那天婚宴散后,他有点步履蹒跚,晚上还是墨熄送他回去的。但墨熄没有让他回住处,而是直接拽着回了家。
那时候墨熄还住在墨府老宅,他那位弄权的伯父还未过世,府邸里许多盯梢墨熄的眼线。可墨熄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天忽然那么冲动——一墙之隔尽是耳目,他却非要把顾茫摁在榻上纠缠。顾茫是真的喝太多了,一直用胳膊遮着眼睛,整个人像是在醴酒里浸软了一样,浑身热的厉害,这让墨熄愈发失控,中途有佣人敲门问少爷是否需要换夜读灯烛,墨熄的回应是熄灭了屋内的烛火,而后在黑暗中更为放肆地欺负着那个一声都不敢出的师兄。
后来顾茫问墨熄究竟在发什么疯,良久沉默后,墨熄跟他说,只是很羡慕江夜雪能娶自己喜爱的人。
顾茫当时半点力气也没有,哭笑不得道,世上那么多新娘子,难道你每看到一个就要感慨一番。
墨熄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又说,其实他还觉得那个新娘隔着红纱看过去,眼睛有一点点像顾茫。
顾茫都要被他强行为自己禽兽行为找的理由给气笑了,他说,眼睛像我?我怎么觉得她鼻子还像你呢。
一点也不像。
你说不像就不像?我看挺像的,嘴唇还像慕容怜呢。
根本不像。
脸型还像慕容楚衣呢。
……
墨熄就没有再反驳了,似乎觉得也不该和被自己欺负得那么惨的师兄继续争执。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顾茫的记忆消减,更多的对话他记不清了。
不知此刻,若是墨熄看到这块灵牌又是什么感受。他们那个时候都还年轻,以为只要能够娶到自己心爱的人便是令人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