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顾茫的不安,墨熄语气微和,说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人。虽然你确也叛国,但花破暗他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他为了让手上的奴隶修士迅速壮大,抓了很多蝶骨美人席留作军用。”
“蝶骨美人席又是什么?”
“一种特殊体质的人。”墨熄似乎对此很是厌恶,不愿多说,只简单道,“可以做双修炉鼎,或者直接拿来喝血吃肉。只要吃掉这些人,哪怕再普通的小修,都可以在修为上得到迅速提升。花破暗便是靠这种吃人的残暴方式迅速栽培了一群誓死效忠他的奴仆,甚至开国立业,在重华北境自立为王。”
墨熄说着,抬手掩了顾茫膝头摊开的《重华旧史》,低头道:“说了那么多,我来问问你,现在你知道花破暗是哪个国家的开国元君了么?”
顾茫愣愣地,犹豫道:“……是……燎、燎……”
“没错。”墨熄神情慢慢地严肃下来,“燎国开国主君花破暗。他便是重华第一次信任奴隶的恶果。”
墨熄原本只是想与他一诉重华与燎国的前史,并没有影射顾茫的意思。可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顾茫一下子陷入又尴尬又赧然的境地。他竟像被掐住了咽喉,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
这段时间,随着他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失忆前的自己越发不可理喻。尽管重华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至少它曾经试探着想要改制,想要变好,但它却反而遭受了算计——譬如它信任了花破暗,花破暗却反手给了以沉棠为首的贵族们一刀。
换成是他,他能无所顾忌地再一次信任一个奴隶出身的人吗?
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是下一个花破暗,会不会缔造出第二个黑魔燎国。
在这样的情况下,重华还是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无论出于制衡、利用、亦或是别的什么理由,重华第二次把权力交到了一个奴隶手里。那就是他和他的军队。
老君上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用了多大的勇气?
可是顾茫最终还是成了次一等的花破暗。他虽然没有率军起义,但他叛逃了,甚至还逃到了花破暗所创的那个国家。
他还是走上了与花破暗相似的路。
顾茫哑口无言,龃龉很久,才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竹卷。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世上最无力的话,顾茫已经在英烈墓碑前重复了万千遍。
墨熄怔了一下,明白过来了顾茫的意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