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仰止问道:“好奇一事,当年你跟离真打完那架,哪来的胆子,在战场上挑衅我们?”
如果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是真有可能半点不怕的,可问题在于,论城府深重,眼前这个家伙,真不算差。
陈平安说道:“可以视为一种问拳。”
青同解释道:“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用来砥砺武夫一往无前的心境。”
仰止虽非纯粹武夫,只是天下修行,道理相通,青同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陈平安站起身,重新戴好斗笠,笑道:“下次一起结账。”
“最好别来了。”
仰止挥了挥蒲扇,抬了抬下巴,示意陈平安身前桌上那只白碗。
陈平安低头看了眼,白碗内多了一层“酒水”,而且酒碗内的“水面上”,好似漂浮着一片墨色树叶。
将这只酒碗收入袖中,陈平安与那老山神和河婆拱手抱拳,然后带着青同走出酒肆,渐行渐远。
龚新舟那两人挥手作别,继续翻看那本被梅府君贬低得一无是处的印谱,瞧着没那么差劲啊,只是蓦然肩头一歪,手中印谱摔落在桌上,再去拿起,竟是提不起一部轻飘飘没几两重的印谱了,好似有那万钧重,老山神低喝一声,运转神通,好不容易才拿起印谱,转头望向那个婆姨,试探性问道:“是你搞的怪?”
仰止拿蒲扇指向先前两人离去的方向,懒洋洋道:“是那个姓陈的外乡人,算是他与你拜山头的礼物吧,好好收着,小心别泄露风声,被梅府君抢了去。”
老山神心意微动,连忙翻开书页,在那印谱尾页之上,凭空多出了一方之前肯定没有的崭新印蜕。
“山不在高,有神则明。”
少女河婆伸长脖子瞧了瞧,也没如何当回事,只是发现那个老板娘,突然站起身,好像有真正的贵客登门了,顺着沽酒妇人的视线望去,是个满身书卷气的中年儒士,瞧着有几分眼熟啊,儒士身边跟着个穷酸老书生,就很面生了,两个读书人一并往这边走了,朝湫河婆再一个眼花,那穷酸老者便好似缩地山河,来到了酒桌旁边,一拍老山神的肩膀,大笑道:“这位山神老哥,书上印文俊不俊?!”
仰止好奇万分,以心声问道:“礼圣怎么来了?”
礼圣笑道:“扛不住某人的反常举动,竟然破天荒没有半点撒泼打滚,就只是一个人喝闷酒,以至于熹平都怕了他,只得通知我,好让某人安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