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落在那个年轻男人的脸庞一侧,一明一暗。
那个男人除了问了一大堆问题之外,竟然还与芦鹰拉起了家常一般,说咱们这些没靠山的山泽野修,谁的日子都不轻松,登山之路,羊肠小道,天底下哪个修道之人,不是咱们这样的野修,是在辛辛苦苦为自己谋条生路。所以等到日子好过的时候,好歹给别人留条活路,毕竟都是谱牒仙师了,该讲一讲细水流长了,所以也不要你芦鹰如何忍辱负重,如何背叛金顶观,跟那杜含灵撕破脸,完全没必要嘛……如今咱哥俩坐在这儿,聊得投缘,说句难听的,对供奉真人来说,其实差不多已经是最糟糕的境地了,那走出门后,多活一天就是赚,又没让老哥你发毒誓什么的,要惜福,不惜福也要惜命,是不是这个理儿……
反正当时芦鹰就是在一个劲的小鸡啄米,学塾蒙童聆听夫子教诲差不多。
芦鹰是真的都听进去了。
如果不惜命,他早拼命了。
当然,那个神色和蔼、笑意浅淡的年轻人,手上一直在玩一把匕首,刀光一闪一闪的,也是比较重要的原因了。
大泉京城,蜃景城一处秘密水牢内。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浑身污秽,牢狱内臭气熏天。
昔年的大泉监国藩王,竟然沦落到这般凄惨境地。
背靠墙壁,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的刘琮抬起头,望向牢狱外边的一个佝偻老人,身边还跟着个一袭黑色长褂的老管家。
刘琮挣扎着站起身,嘿嘿笑道:“呦,这不是子孙满堂的老申国公吗?怎么,刚从姚近之那个娘们的龙床上下来,走路软绵绵的没个动静啊,这还是我记忆中那个老当益壮的高适真吗?莫不是那个小婊子的床笫功夫又有长进,可惜国公爷有心杀贼,却委实是无力杀贼了?既然无福消受,不如你去跟姚近之那个狐媚子打个商量,让我替你?”
满头雪白头发的老国公高适真,只是弯着腰,默不作声,望向这个求死都不成的藩王,“你确实不如刘茂聪明。”
高适真扯了扯嘴角,“真要一心找死,也不是这么个下乘法子。所以归根结底,你还是不想死。”
刘琮大笑道:“高适真啊高适真,我都想不明白你活到今天,到底图个什么?!”
刘琮视线偏移,望向那个与申国公形影不离的老管家,啧啧道:“难不成国公爷好这一口?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白头偕老了。”
高适真说道:“今天来这里,是告诉你一个消息。”
刘琮突然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