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劳心。”
陈平安眼神清澈,言语与心境,愈发沉稳,“若是十年前,我说同样的言语,那是不知天高地厚,是未经人事苦难打熬的少年,才会只觉得喜欢谁,万事不管便是真心喜欢,便是本事。但是十年之后,我修行修心都无耽误,走过三洲之地千万里的山河,再来说此话,是家中再无长辈谆谆教导的陈平安,自己长大了,知道了道理,已经证明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那就可以尝试着开始去照顾心爱女子。”
陈平安最后微笑道:“白嬷嬷,纳兰爷爷,我自小多虑,喜欢一个人躲起来,权衡利害得失,观察他人人心。唯独在宁姚一事上,我从见到她第一面起,就不会多想,这件事,我也觉得没道理可讲。不然当年一个半死不活的泥瓶巷少年,怎么会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喜欢好像高在天边的宁姑娘?后来还敢打着送剑的幌子,来倒悬山找宁姚?这一次敢敲开宁府的大门,见到了宁姚不心虚,见到了两位前辈,敢无愧。”
老妪点点头,“话说到这份上,足够了,我这个糟老婆子,不用再唠叨什么了。”
她望向纳兰夜行。
纳兰夜行本想闭嘴,不曾想老妪似乎眼中有话,纳兰夜行这才斟酌一番,说道:“话是不错,但是以后做得如何,我和白炼霜,会盯着,总不能让小姐受委半点屈了。”
陈平安苦笑道:“大事上,两位前辈只管盯得严实些,只是一些个类似宁府散步的寻常小事,还恳请前辈们放过晚辈一马。”
白炼霜指了指身边老者,“主要是某人练剑练废了,成天无事可做。”
纳兰夜行咳嗽一声,提起空杯喝茶,有模有样饮茶一口后,起身道:“就不打搅陈公子修行了。”
老妪突然问道:“容我冒昧问一句,不知道陈公子心中的提亲媒人,是谁?”
陈平安轻声道:“是城头上结茅修行的老大剑仙,但是晚辈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老大剑仙愿不愿意。”
纳兰夜行倒抽一口冷气。
好小子,心真大。
那位被阿良取了个老大剑仙绰号的老神仙,好像从剑气长城建成第一天起,就一直待在城头上,雷打不动,便是陈家自家得意子孙的婚嫁大事,或是陈氏剑仙陨落后的丧葬,陈清都从来不曾走下城头,万年以来,就没有破例。历代陈氏子孙,对此也无可奈何。
白炼霜开怀笑道:“若是此事果真能成,说是天大面子都不为过了。”
陈平安无奈道:“晚辈只能说尽量死皮赖脸求着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