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正事还是要做的,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尸坐”女子蝉蜕的眉心处,再轻轻一扯,便有一条蜿蜒蠕动的淡金丝线被他扯出,金线飘摇不定,好像随时都有可能随风飘散,而且金色光泽褪色极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成水银颜色,陈平安大手一挥,笑言一句“走你”。
丝线一闪,倏忽远走。
白衣陈平安跟着掠出车厢,御风极快,大袖鼓荡,身形缥缈,循着那条金线直奔姜尚真负责巡视的那处地界。
门派内那位硕果仅存的炼气士,境界不高,审时度势的本事却是半点不差,非但没有追究那位不速之客的僭越之举和冒犯之罪,反而伏地不起,连连高声称呼仙君在上。心中所想,只求别落个被人斩草除根的下场,一旁那些满头雾水的门派弟子便哗啦啦跪地一片。
那根逐渐近乎透明的丝线从阵法偏门穿过,姜尚真一愣,眼前一花,便瞧见陈山主与自己擦肩而过,笑言一句,“周首席,建功立业正在此时,一片柳叶随我斩地仙……”
丝线消散在一座青楼门外,倒也不算什么功亏一篑。
白衣陈平安飘然落地,抖了抖袖子,大步走入脂粉气浓重的青楼,以最纯正的蛮荒雅言笑道:“原来藏在这里,雅致,真是雅致,道友真会挑地方。”
陈平安走到大堂中央地界,环顾四周,高下俱是莺莺燕燕,还有老鸨龟公在忙碌着,皮肉生意也是营生,体力活,不寒碜。
陈平安依旧没有用上心声言语,微笑道:“我都登门求见了,道友就别躲了吧,反正求饶无用,既然是死士,那就慷慨赴死。”
那个风韵犹存、满脸胭脂的老鸨愣了愣,嚼出余味了,莫不是同行雇人砸场子来了,花样还挺新鲜啊,下作!她顿时尖声喊道:“哪来的混账东西,敢来这边闹事,不知道巡城御史的赵老爷是咱们这儿的老主顾吗?”
当年桐叶洲半数的五十余万逃难流民,如今散落在七八座大城巨镇之内,至于绝大多数的练气士,当初都被云窟姜氏修士赶鸭子一般驱逐到另外那块地盘上,如果说此地是武夫为尊,谁拳头硬谁就有道理,那边就是仙师逍遥,其实还是靠手段讲道理。只因为双方心知肚明,今时不同往日,毕竟是背井离乡的处境,寄人篱下,所以都不至于太过分。
陈平安笑道:“就是你了,说实话,道友演技很一般啊,这些年光顾着刻书卖书了,戏班子不常去吧?”
中年妇人容貌身段的老鸨一时语噎,死死盯住那个极为陌生的年轻隐官,她幽幽叹息一声,“隐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