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走去了桌边,敞腿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扔着包烟,他伸手捞了过来,抽了根出来塞进嘴里,又将烟盒扔了回去。
他拿过打火机,稍低头,拢火点燃咬在嘴里的烟。
烟草味烧进肺里,陆南渡将打火机扔回了桌上。
很快房里烟雾弥漫,一丝日光从窗帘泄进,光柱下细尘和烟雾浮动。
半根烟功夫过去,陆南渡终于抬了眼皮。
梁思容给的纸片放在了矮几上。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往前倾身,长手一伸拖过桌上烟灰缸。
陆南渡将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几秒没动作后终于捞过纸片。
纸上黑墨水字迹,梁思容抄的号码。
简单的没什么特点的十一位阿拉伯数字,陆南渡却盯着它看了许久。
他就这样坐了很久。
像一个没有呼吸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过来。
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江汐那张脸,情绪总是平淡的,像是什么事都不在乎。
却是他这辈子吃到的最甜的一颗糖。
而这丝甜是他对这世间最大的眷恋。
即使糖攥久了,糖衣化了,里头只剩苦涩。可他仍不舍得放手,别的他都不要。
陆南渡回过神来,终于有了动作。
他拿过手机,一个一个数字输进了手机里,没再有任何犹豫。
按下了拨打,他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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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江汐从公司回来,看到了蹲在小区外花圃边的陈欢。
小姑娘还是留着齐耳短发,左耳骨换了个新耳钉。她垂着头,两手懒懒挂在膝盖上。
江汐透过挡风玻璃看她,车缓缓减速,最后停在陈欢面前。
车灯光镀亮了少女周身。
江汐关了灯,陈欢抬头,看见她,她懒懒朝她招了两下手,笑。
“晚上好啊。”
江汐没关车窗,听得一清二楚。
陈欢起身,走过来拉开副驾车门上了车。
江汐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挺客气。”
陈欢笑嘻嘻的:“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了?”
江汐笑了下,直截了当问她:“找我什么事?”
陈欢:“到你这里借住几天。”
“没钱了?”
“我姨给了我点钱,但我得省着用,你这免费酒店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