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之后,一穿素色劲装的中年人,对着官道,忍着满腔的悲愤朗声抱拳道:“小南山五庄十二门!派得力青壮七人!阻玥贡山庞峰主入京约斗不力,来往善人!耳听目睹!家至户晓了!!”
他念了十来遍,才回身对那坐在矮塌上正在擦枪的人抱拳道:“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跪坐在矮塌上的这位,年纪看上去至多四十多岁,他头发漆黑,太阳穴高鼓,鹰鼻长须,眼神却脉脉含情的看着自己的杀人枪。
这人,正是玥贡山的一线枪庞图。
他含着一口烈酒对着枪尖连续喷了三次去煞后,才对那中年人道:“江湖事便是江湖事,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人竟成了朝廷的走狗了?”
那中年人冷笑一声道:“天下大乱没见江湖人,两河洪涝依旧不见江湖人!赤地千里饿殍满地,也没有江湖人!都急急慌慌,闭关的闭关,上山的上山,看护自己的看护自己人!人家旁人出来顶了天!立了地!天下万万民刚刚有了活路了,咱就长点良心成不成?这个时候你进京干嘛去!少拿几个死不了!饿上一顿你也瘦不下……”
可惜这位没有说完,从喝彩那路队伍里就飞出一杆尖枪,那中年人本能躲过,却冷笑一声迎了过去,就听到噗~的一声,他被一枪穿胸,扎到了地下。
没多久,那队伍后面出来一位身着大红衣裳,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他冷哼的走到那中年人面前,踩着人家的身体拔了枪……
满腔血箭喷出,小南山又折一位门主。
那边依旧上来沉默收尸,抬了人就走。
那红衣青年提枪走到矮塌前面坐下,拿起酒碗喝了几口,也是三口去煞。
等他喷完了,庞图才不紧不慢,边往自己的锥枪头上裹红绸,边说:“翻江冒失了!人家死了那么些人,你何苦不让人说完话?”
这红衣青年正是庞图的大弟子沈翻江。
听到师傅责备他,沈翻江就轻哼道:“这一路多少人了,只他们如此罗嗦!怎么还骂上了?”
庞图将收拾好的枪放在腿上,跪坐看着面前的官道说:“天子脚下混着,声音就得高些才能说明立场!各有各的难处,如我等,自古以技受供奉,便有我等的责任!此次拦截比斗各有为难,无有恩怨!可你贸然出手……”
看看远处正恶狠狠盯着自己的这边的抬棺人,庞图无奈叹息道:“怕是小南山一脉,从此便是你的仇家了!”
这师徒不过就是一说罢了。
沈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