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妖墟一战后,我度过了最近最放松的一段时间。
?与老道士在屋中对坐论道、或说一些杂事。
?偶尔陪茳姚和胡仙儿他们下山一趟。
?或带着小稚在山林间疯玩。
?只是,少了无双,却总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太能适应。
?半月的光景一晃而过。
?这一日,朝阳未升时我便起床了,先是去了那三清殿前,为那几尊不言不语、无喜无悲的雕像上了几炷香,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仿似成了习惯,而今走到这一步,我早已洞悉这世间无神,即便有,也不过是一群力量可以称作是神的生灵而已,绝不是那济世救人的神,这几尊泥胎石塑,终究不过是芸芸众生心中的一缕愿景罢了。
?我静默的看着那几尊雕像,在直视他们,也在审视自我。
?随后,我起身去了偏殿祖祠,为历代列祖列宗上香。
?那一列列的牌位,在我眼中却要比正殿里的三清更重,我垂着头,不曾直视他们。
?做完了这一切,我去见了我师父,在老道士面前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一顿早饭,便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团圆饭,并不丰盛,气氛也不热闹,大家伙儿都不说话,只是拿着筷子在那里怔怔发呆。
?大家都知道,我要闭关了。
?而且这一次闭关与往常不同。
?这一次,我要坐死关,准天官这个领域一日不圆满,一日不准备出关。
?分别的时间可能会很久很久。
?或许是一两年,或许是三五年,或许……更久。
?连我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明确的时间,但却势在必行。
?我这一路走的太快,走的太急,一路走来,刀口舔血,在生死之间反复横跳,从极限里不停的压榨自己的潜能,好似野草一样疯长,从未停下过脚步,路走的难免不扎实,好似在一根钢丝上游走,两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如今站在天官领域,回首过往,才知道自己修行修的粗糙,也修的凶险,恐有一身霸道蛮横的战力,实则运用粗陋,细节一塌糊涂,一路走来,少不得运气二字,若是少几分运气,只怕也走不到今日,早就魂断天官路,仔细想来,未免也有些后怕。
?这些问题,我自己清楚,我师父也瞧出了一些端倪。
?我需要一段岁月来沉淀自己,理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将准天官领域走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