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易章办事处的路上,容省长一句话都没说。
他需要立即从易章启程赶回桔城,省里有一件突发的大事需要他出面处理。
许一山将容海送到易章高速入口。容海的车在前面停了下来。他走下车来,对许一山说道:“一山啊,这次我来了经作区以后,感触很多。你的任务还很艰巨啊。”
许一山微笑道:“请省长同志放心,我们经作区一定会努力去实现目标。”
容海摇摇头道:“目标不重要。一山啊,你现在是高级干部,再不能有江湖意气,社会总会存在不公的现象的。你要学会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不同的问题。特别与群众的接触过程中,一定要保持距离。”
许一山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一点意思,容省长显然对他与叫六嫂子的中年妇人的态度有看法。
容省长在易章六嫂子家是多少丢了一点面子的。毕竟,六嫂子明知道他是省长,却对他置之不理。但却跪在许一山面前喊冤,这不是明摆着没将他放在眼里吗?
他终究是个涵养很深的人。他借故离开易章,却在分别的时候借机敲打许一山,他是想告诉许一山,与群众走得过于近,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许一山表现出一副谨遵教训的模样,在看着容省长的车队上了高速后,他一摆手道:“回易章。”
六嫂子被请到了办事处。
许一山拒绝邱和的建议,执意要与六嫂子深入交谈。
六嫂子丈夫普元,是一个已过五十岁的男人。普元一家是易章县城的老居民,他祖辈都是靠弹棉花为生的小手艺人。弹棉花这种手艺是最容易被淘汰的,到了普元这一代,几乎没生意可做了。
可是普元除了会弹棉花,再无其他技术。
普元与六嫂子结婚后,一连生了五个女儿。普元是个根深蒂固的老封建思想,固执地认为没有一个儿子,普家就会断了香火。于是,女儿一个接一个的生,每生一个,都会被课以重罚。
普家家底子本来就薄,连罚了两三次后,将原本就艰难的家,罚得一贫如洗了。
苦于生计,普元不得不加入矿工的大军。矿工是一个非常艰苦繁重的体力活,但矿工的收入还不错,普元每天下矿,从没有过节假日,即便过年,他也会在几千米的地下挖矿。
他只有不停地劳动,才能养活一家人。
等到他第六胎终于生下一个儿子后,他家累计起来的罚款,已经达到了百万。罚款本身没这么多,但因为他无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