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笑话看热闹的口吻来说的。
“老头子风光了大半辈子,末了躺在床上跟个摆件似的,还对人吆五喝六的。除了我,谁还搭理他?”
这些话沈绒不是第一次听了。
无论是带入爷爷还是奶奶,都让她恶心。
人在生命的尾声,自己病入膏肓或者是相伴一生的爱人重病的时刻,给予彼此的不是最后温暖的相处和无微不至的照顾,竟是刻意的刁难和冷嘲热讽。
沈绒无法想象,这竟是“爱情”。
如果她这一生将走到尽头,临终时最希望陪伴在侧的是谁?
沈绒透过车窗玻璃的反光,凝视着专注开车的盛明盏。
好像只要看到这个人,心里就会滋生出巨大的安全感。
她无法想象自己病入膏肓不能自理的时候,能放心将自己交托给盛明盏之外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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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曾经有三个女儿。
大女儿高血压,早扛就不住了,借着治病由头,被孝顺的儿子接国外安享晚年,甩下一堆的烂摊子,再也没过问。
二女儿没比老爷子好多少,小女儿更是比他们一家子走得都早。
偶尔会有些表亲、远亲来探访,其他时
间里病房内冷冷清清的。
多年前沈黛预感沈家家道中落,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
沈家如今凋零的个中原因,大家心里都有数。
沈绒推着沈黛,奶奶一块儿进病房,盛明盏走在最后。
病房门一开,正好见到爷爷一挥手,打翻了护工手里刚刚买来的稀饭。
“咣当”一声,喷了满地。
爷爷躺在被摇起一半的床上,氧气罩下的嘴都没办法自己合拢了,还在哆哆嗦嗦地使厉害。
奶奶已经见怪不怪,面无表情地将兜了满当当汤粥的塑料袋拾起来,放到一旁。
看到爷爷她就心烦,又闻到屋子里有熟悉的臭味,嫌弃地皱起鼻子,和护工一起出去,叫清洁工来打扫。
爷爷瞧了沈黛和沈绒一眼,见身后还跟着个盛明盏,眼珠子便转到天花板上,胸口费劲地起伏着,似乎在一点点地把刚才那一挥所花费的所有力气慢慢养回来。
沈黛脑袋无力地靠着轮椅扶手。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觉得挺可笑的,但也没力气没心情笑话他。
沈绒知道,沈黛今天是来见爷爷最后一面的。
沈黛最近的状态和之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