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抿起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
“北北,来,坐这里。”沈公笑呵呵指了指棋墩另一侧那个空置的位子。
她依言坐下来。
棋盘上的黑白布局,她很熟悉,很轻松地接过黑子,陪着沈公落子。
偶尔分神,余光总能和程牧阳相碰,随后她又会迅速移开视线。
《薛平贵与王宝钏》落幕后,是沈公比较偏爱的《皇甫少华与孟丽君》。沈公把她一个人留在棋局这里,移身到珠帘之前,落座看戏。
南北继续托着下巴,独自继续这局棋。
直到程牧阳坐在了她身边的藤椅上,安静地看着她自己和自己下棋。
“怎么不听了?”她轻声问他。
程牧阳低声告诉她:“听不懂。”
南北忍不住笑了声:“我看你有模有样的,还以为你是真喜欢歌仔戏。我以前陪沈公听戏的时候,也经常会睡着。”
他不动声色地笑着,配着这身西装领结,还真有些旧日风情。
“歌仔戏,也叫芗剧,”她轻声给他解释,“不止在台湾,很多老辈人都特别爱听。”
他淡淡地“嗯”了声:“所有的戏曲,在我听来都没什么差别。”
南北在两指间夹了个白子,眼睛看回棋盘:“很正常,你的世界在东欧。”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始终近似于耳语。
这房间里的人都在专心看着戏台,而他们却仿佛置身事外。
程牧阳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需要落子的地方。
南北倒是意外了,偏过头去看他:“你也会围棋?”
“弈棋被称为‘白刃格斗’,很适合培养人的全局掌控力和耐心,”程牧阳仍旧低着声音,有条不紊地说,“这是‘当湖十局’。清朝两大国手范西屏和施襄夏的唯一对弈,寥寥十局,妙绝古今。学过围棋的,应该都熟背过这十局的棋谱。”
他的答案,永远都能出乎她的意料。
南北轻轻地用高跟鞋的鞋跟碰了碰他的腿:“程小老板,我真的认识过你吗?”
他捻起枚黑子,把玩在两指间:“你还有很多时间,用来慢慢了解我。”
如此简单的话,却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危险气息。
<h2>2</h2>
诡谲狡诈,残酷无情。
她忽然就想起了波东哈给他的评价。
可她却想象不出,眼前的程牧阳,能有多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