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秋白芍,秋石推门进来,她打了水帮梅洛擦去脸上的泪,接着一边让她喝温水润润哭了那么久的嗓子,一边歪着腰帮她给伤痕抹药。
梅洛安安静静地喝完整杯水后,一垂眸,对上了紧紧抿着唇的秋石。
“叫碧竹注意着点,”她道,“一有动静先往我这里递消息。”
“是。”秋石应了,她手指划过梅洛脖颈上的伤,还是忍不住红了眼,“主子何必撺掇侧妃做这件事,本来碧竹再伺候王爷用上几个月的膳,王爷也就……”
“借他人之手总比自己下手来的保险,我身后是梅家一族,容不了半点闪失。拭剑至今,光耍几个剑花有什么意思,总是要沾点血才不算枉费功夫。”
梅洛搁下杯子,神色淡然,“更何况……我也想知道,她对我到底只是无聊时的藉慰,还是真的……”后半句话被她隐下未言。
“主子!”秋石大惊,“您不会真的对她……”她顿了顿,“您忘记咱们刚入府时,她是怎么对您的了吗?您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么,等王爷一……就立刻杀了秋白芍。”
梅洛摇了摇头,垂下了眼帘。
“我也不知道。”她低声自语,像是在跟秋石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都是为了挣条活路,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罢。”
秋石望向了她,“怜爱怜爱,有怜就会有爱。”
“我与她七分有怜,剩下那三分,有没有爱……”她轻哂一声,“我自己都看不清楚。”
至此,秋石便沉默了。
“去找碧竹吧。她和白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暗中照着办就是。”梅洛抬了抬下巴,眼眸深邃,“记得,一旦碧竹离开王府,立即诛杀。不要给太后留下丝毫把柄。”
“是。”秋石低头,继而转身出门。
梅洛独自坐在炕床上,她伸手无意识地捻了捻领上的兔毛,片刻,瞌下了眼睑。
真是个可怜的傻姑娘。
……
虽说答应了梅洛探听消息,可要弄到三党全部官员的名单绝非易事,纵使秋白芍能出入书房,这件事做起来也并不简单。尉迟砺又不会把自己势力中的官员名字全都写在一张纸上,她只能在他办公时瞟一眼,若是运气好,就能得到一两个人名。
这速度太慢,秋白芍其实有点不耐烦,真想直接拿包鹤顶红往尉迟砺杯子里一倒了事,但三王爷身体康健,突然中毒必然会引人注目,这法子行不太通。
不过说到身体康健,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