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听筒里出现了缓慢的脚步声,随后,听筒被拿起。
但没立刻说话,那头静了许久,傅侗文低声问她:“你怎么了?”
是她的哭声被他听到了。
“你在哪里?”他语调很慢,不十分清楚。
沈奚低头,眼泪一滴滴地掉在书桌上,最后哭出了声音:“我要见你……傅侗文,我要见你……”
“你在哪里?”他微微压制着呼吸,耐着心问,“在医院?”
“我要见你,傅侗文我要见你……”她情难自已。
两年前离开他时都没敢暴露出的脆弱,全都在今夜、在此刻爆发了。
她要见他,当面问,为什么你没有结婚不告诉我?
“我现在……不是很方便出去,”他道,“你是不是在医院?我让司机去接你。”
这是她坐到轿车上,离开医院前所记得的最后一句。
除了开轿车的司机,他没让任何认识她的人来接,是怕人看到她哭时的窘状。
医院离霞飞路不远,深夜路上车辆少,一路畅通无阻到礼和里,司机为她打开门。沈奚下车,站在昔日住过数月的弄堂口,竟像回到过去的日子。她在路上暂时平复的心情,被石板路两旁熟悉的建筑再次搅乱。
她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后一辆轿车下来的三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沈奚眼底通红,站到了公寓的门外。
没等叩门,谭庆项为她开了门:“跟我来。”
沈奚顾不得寒暄客套,越过他,跨上楼梯。
“在二楼,”谭庆项追着说,“他今天心情不大好,喝了不少的酒,我听着他挂了电话更不对劲,沈奚,你——”他叮嘱到这里发觉自己真是多余,昔日沈奚对他的照顾不少,完全不用他的嘱咐。
沈奚跑上楼,二楼的房门虚掩着。
她在进去前,倚在门框边,让自己冷静,刚刚换口气,门已经被他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