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月了,陈幻还会梦见那扇厚重、高大的钢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时发出的闷响。
阳光晒得皮肤发烫,长空寥廓,竟让她陌生。
她像只旷野之中独行的蚂蚁,失去了故土,也不知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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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破夜幕,陈幻抵达绛山路壹号。
停在MAR俱乐部入口,侍应上前为她泊车。
“幻姐!”
方栀见陈幻来了,很快和正聊天的男人结束对话,放下香槟杯,提起花枝招展十分惹眼的纱裙,从挂着暖黄色LED灯串的台阶上一溜烟快步下来。
“今晚真美。”
陈幻挽住她,声音平稳,真心实意地夸奖。
方栀被大美人这么一夸,脸色微红。
“我什么时候不美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打扮得这么隆重。”
这身战袍买了两年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穿,方栀悲叹道:
“好吧,扎在项目现场,成天围着猪圈转的时候的确美不起来。”
穿过攀满了粉白色龙沙宝石的法式花园,月季淡淡的甜香味在灯火如钻的夜间弥漫。
坐在露天草坪古董椅上攀谈的投行男女时不时走神,被这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女人吸引。
方栀是年轻的投行分析师,平日里天南海北地飞。新装的房子空气质量达标也两个月了,头尾加起来在家就住了两天,典型的金融搬砖工。今晚是她三个月来第一次参加酒会,特意去了一趟造型工作室,铆足了劲儿将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一点。烟灰色的长发编出发髻,发丝间穿插着浅粉色缎带,甜美中带着点若隐若现的性感。
方栀活泼可爱,身边的陈幻则是完全相反的成熟和锋利。
陈幻比方栀高半个头,蜂腰长腿,一身掐腰的黑丝绒长裙将她优越的身材勾勒得更加高挑迷人。红棕色哑光眼影和同色系口红,与森青色的长发色差明显,让她在初夏的夜里散发出杀伤性的美。
陈幻是室内设计师,自己开了一家工作室,第一单客户就是方栀。
十个月前,方栀在CBD角落里相中了间毛坯套一。
首付将她钱包狠狠搜刮一遍,准备装修的时候稍微拉了个预算清单,脑袋又愁秃了半层。
那段时间她在跟一个IPO项目,忙着做尽调的同时千方百计挤出点时间,约了十多位设计师。
和设计师们将公司周围的咖啡厅喝了两圈,喝到她失眠,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