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儿开口打破了僵局。
“上午刘大娘过来了一趟,话里话外说爹和夫君没本事不会赚钱,还讽刺夕姐儿嫁不出去,说我的不是。”
顾芸儿对贺父多少有些了解,贺父是个明理的,也不是那种教条的人。明明是对方的错,她才不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贺父最重视什么,又补了一句:“若只是这些便也罢了,她还说夫君一辈子也只是个秀才,中不了举。”
贺父的脸色变了。
贺母看到贺父的脸色,连忙示意儿媳别再说了。
顾芸儿最后说道:“这些话她从前也没少说,也怪我脾气不好,没忍住,怼了她两句。”
贺父皱了皱眉。这样的话大嫂确实没少说,他年轻时就听过不少。大嫂也知觉得自己不如隔壁那位大兄能干,觉得自己没本事。
贺夕知道父亲最重规矩,小时候哥哥因为二叔和二婶儿骂父亲,对二叔二婶儿不敬,父亲狠狠罚了他。她以为父亲要发火,忙道:“爹,不怪嫂嫂,是我——”
贺父看向女儿。
顾芸儿打断了贺夕的话,将话接了过去:“爹,夕姐儿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她最老实听话了。她这么好的脾气都没忍住,可见刘大娘说的话有多么难听。”
贺夕看向顾芸儿。
贺父收回目光,叹了叹气。
孩子们受气,忍不住和人争辩,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没本事。
“吃饭吧。”
贺母和贺夕没想到这件事这么轻松就过去了,都松了一口气。
顾芸儿却觉得事情严重了。
贺父脸色不太好看,不像是生气,而是愧疚。她思考片刻,约摸猜到了他的心思,道:“要我说啊,隔壁的刘大娘就是嫉妒咱们家。”
不得不说,顾芸儿一下子猜到了问题产生的根源。
听到这话,全家人都看了过来。
贺母不解:“嫉妒咱家?她家俩儿子,父子三人各个能干,家里的院子都是砖砌成的,咱家屋子是土坯和茅草盖的,有啥好嫉妒的。”
顾芸儿:“嫉妒爹和夫君是读书人啊。他家虽然赚得多,但是累啊。爹教教学生就能够咱们一家的嚼用了,还能攒下点钱。”
贺母想到往日刘大娘和她说过类似的话,突然觉得儿媳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贺父年轻时还以读书人为傲,努力了这么多年没考中,他身上再也没了读书人的傲气。他垂了垂眼,他是个没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