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的新婚丈夫扶光君在洞房花烛夜遇刺身亡, 自那之后,帝姬就脱下彩衣,终日着一身素白, 哀悼亡夫。羽族子民感其哀伤,自发取下门前悬着的红灯笼, 挂上白绸, 祭奠这位不幸陨落的扶光君。
扶光君陨落的三日后,下了场雨,大雨冲刷着地上残留的血污, 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这场雨断断续续,接连下了小半个月。这日, 一身素衣的羽徽若撑开伞,步下台阶,走入了烟雨中。
山间氤氲着水汽,丰茂的绿竹经过雨雾的洗涤,伸展着碧绿的嫩叶, 青翠欲滴。
陈旧的小竹屋,在大雨连番的洗礼下,还原出了本来的模样。
羽徽若的一双珍珠履里都是水, 她踩着湿哒哒的地面, 推开院门,停在竹屋前。
竹屋上了锁, 锁上铜漆剥落, 生出斑驳的锈迹, 她收起青竹伞, 凝灵力于掌中,捏开铜锁, 推门而入。
鹿鸣珂重返羽族后,羽徽若叫人重新给他安排了住处,这座被遗忘在山下的小竹屋,保持着鹿鸣珂离去前的模样,一桌一椅都未被人动过。
羽徽若在桌边坐下。
桌上用石头摆了个小小的法阵,里面堆着果子,那法阵可以给果子保鲜,因时日过久,失去效用,果子烂得只剩下果核。
两道窗扇间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刚好可以容一只小鸟通过,那是鹿鸣珂特意留给小鸟初初的门。
他走时太匆匆,没来得及与小鸟告别,就给它留了这些礼物。
羽徽若呆呆坐着,直到湿透的白裙紧紧贴着肌肤,冷冰冰的水汽渗透毛孔,她经受不住这寒气,狠狠打了个哆嗦。
羽徽若如梦初醒,站了起来,向外走时,脚底踩到一块凸出的砖头。
她弯身蹲下,拿起砖头。
砖头下面埋着一只巴掌大的盒子。
羽徽若打开盒子。
盒内盛着一块玉质上好的碧色玉佩,雕作凤凰的模样,刚好和她悬在腰间的灵犀佩是一对。
鹿鸣珂曾说过,凌秋霜给他的那枚灵犀佩,被他留在了羽族。
羽徽若想了想,将这枚灵犀佩收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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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古以来,荒墟就被放逐了许多妖魔,这里气候恶劣,食物和水源极其短缺,妖魔们每天都会为食物和水源发生各种厮杀事件。鹿鸣珂是生人,无疑,被列进了食物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