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后,羽徽若躺在软榻上,闭眼假寐。
阿昙为她放下帘帐,焚上一炉安神香。太子殿下说这是帝姬的习惯,必要焚香才能睡得着,她转头隔着纱帐观察羽徽若,确认她已睡着,悄然走出大殿。
羽徽若睁开眼,披衣而起。
天幕黑沉沉的,既无明月,亦无星辰,羽徽若在黑夜里穿行。
小园只是太子宫的一隅,并未派人把守,羽徽若畅通无阻,出了居住的小园,繁盛的春景一下子稀疏了不少,建筑风格也逐渐粗犷起来。
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温婉秀雅的大家闺秀,骤然变作了一个头发稀少的中年大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真叫羽徽若咂舌。
羽徽若行动愈发小心起来。小园无人看守,因那是太子地盘最中心最安全的的位置,出了小园,视野变得空旷起来,时有魔人侍卫巡逻,不用想,宫殿外肯定有重兵把守。
凌秋霜失踪快一年的时间了,她的核雕出现在这里,说明她就在幽都,很有可能是有人抓住了她,囚了起来。
羽徽若盘算着,流觞是鹿鸣珂的人,他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鹿鸣珂的地盘,能捡到核雕的最大概率,无疑是这座属于鹿鸣珂的宫殿。
从上次大吵一架后,鹿鸣珂再未现身,羽徽若心知肚明他对自己恨之入骨,不愿修好,此番落入他掌中,成为他的阶下囚,就该有成为阶下囚的觉悟,不该再幻想什么。他复活自己,无非是想拿自己拿捏整个羽族,假如凌秋霜落在他的手中,大抵也是这个作用。
凌秋霜是羽人的将领,决计不能留在鹿鸣珂的手里,被用来对付羽族。
前方影影绰绰,依稀有说话的声音传来,羽徽若敛起思绪,钻入假山石中。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讥讽:“殿下是万金之躯,去哪儿不是前呼后拥,哪里就有饿着肚子的道理,还劳烦梨夫人大半夜的不辞辛苦亲自为殿下送来夜宵,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梨夫人别嫌我话说得难听,梨夫人是魔君的女人,殿下是陛下的亲孙子,纵使魔族再不拘小节,这般的关系,还是该避嫌些,免得引起什么误会,污了殿下的清誉。”
这番话当真是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那唤作梨夫人的女子立时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最好,今儿个刚巧撞在我们白姑娘的手里,白姑娘还可给你们做个见证,这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