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复苏的鱼儿从水面清醒,惊慌游入水下。
也不知哪个水手想起鱼这件事,再看水面满是半人高的大鱼,便有人先拿鱼叉下去整了两条,有第一个这般做,后面便越来越多。
底舱操橹的水手本被真晕,被一个个抬到甲板透气,清醒之后看到大鱼便都有些失态。
跑一次船能赚几个,半人长的鱼卖到下个码头,价格是绝对不低的,如此老方几次阻止不及,又畏惧底舱那人,那人最是讲究这个道那个道的,便只能束手负气,满面凶悍的站在一边。
可水手们都是吃恶苦饭的,遇到能换钱的大鱼便什么都不顾了。
红船之上,水先生看着不断从楼船上下的绳子,水桶,鱼叉,还有水手仗着好水性直接跳下去捞鱼的。
她便笑着说:“小贵人,看他们可高兴?”
佘万霖不知水先生何意,认真看那些水手,见一人抱着胳膊长的大鱼投掷到甲板,那上面顿时一阵欢呼,便笑道:“还挺高兴的。”
水先生便说:“可前朝末期只要挨着水的地方必是环堵萧然,三江两岸四处鞠为茂草,船行几十里荆棘满布不见人烟也属常事,那时老身便想何时这天下能来一位明主好结束这乱世呢?”
长相甜美的粉衣小婢捧着一套茶器来至甲板,于小案前跪坐,姿态优美的放着茶器引火烧炭,预备烹茶。
佘万霖赶忙端坐好。
没多一会子,小炉上的茶壶水盖咕嘟,磕磕打打的就沸腾起来。
这一次,就连栽师也都端坐了。
水先生烹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她丝毫不记仇的给栽师,还有佘万霖倒了茶水,伸手将杯往前一送道:“小贵人尝尝我们这茶。”
佘万霖道谢,伸手取杯却咿了一声,这茶还未品就已觉出不凡。
他手中这杯看上去只是一般的粗陶,器型更是简陋,杯身釉面不均,底部更是砂面粗糙,可是入手大拇指自然所按之处,却是一个凹槽,如此把握起来,从心向外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不烫的热意从杯中释放,一股无形的力道推动手势,竟将这杯送到茶客唇边,随即一口清茶入喉,一润暖心,二润清魂,就瞬间的事儿,水也好听了,景也柔美了,上下蹦跶的水手竟也欢喜起来。
再看这杯,这才察觉出它份量竟是一分为二的,由拇指所扣之处区分,对嘴的方向略重,只要握杯入手,那重的一边就自然而然的倾向唇边。
佘万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