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是给她妹妹预备带走的。
老太太难得今儿没唠叨,就扶着拐坐在一边看,看到陈大胜进来,眼皮子只耷拉了下。
陈大胜左右看看,找不到兰庭便问:“兰庭哥儿呢?”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外面,语气平静道:“拿了自己的月例,去城里给他妹妹买棺椁去了。”
陈大胜闻言一愣道:“如何用到他的钱儿了,我四叔呢?如何好端端的就没了?家里这么多人在,如何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他才多大,让,让他嫂子去吧。”
老太太却说:“不用,他们家的事儿,他们自己收拾,就没出息的东西!孩子病了上门说几句,便是老婆子我不管,你能不管?你大哥能不管?她亲生的闺女在这儿呢,亲生的儿子在这儿呢,没多有少的,雄黄雌黄,丹砂菖蒲这些咱家里放着不知道多少,还以为是从前么?就不说!人家不说!”
正在收拾东西的喜鹊肩膀颤动下,又继续收拾。
七茜儿怀里抱着个包袱从针线那边出来,边走边对老太太说:“您老可别难受了,您这都多大年纪了受这份心伤?我四叔在京里是正经的官老爷,又找您做什么?人家自然先找亲爹去。”
她把东西放在地上,也是铺排开,便是一包袱的小孩儿衣裳,大房,二房,三房的妞妞每月都有新衣裳。
看到这些,其实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七茜儿晃晃脑袋,蹲在地上手脚利落的将好的选出来,边挑边生气。
乔氏从泉前街那边过来,什么时候都是利利索索,体体面面的,那身上也不是没有首饰,也不是饥寒交迫的样儿?
如何就听他们说,那孩子是用不起八味丸没有的?
想到这,她眉毛一挑对门外问:“四月?”
四月大着肚子进来,看着自己奶奶问:“奶奶?”
“你让你家春分赶紧去城里的成药铺,去问问避瘟的六味丸,八味丸,萤火丸,还有肘后使的那种避瘟膏子~如今什么价儿?”
这事儿不打听清楚,她这心里别扭。
陈大胜好歹也是要继承郡王府的,好家伙,堂妹就在隔壁街,却因家贫买不起药,硬生生病死了?他还不知道?
甭管背后多冤屈,外面人看你陈家是一家人。
四月转身去了,七茜儿这才对老太太说:“您也别难受……”
老太太眼睛一吊:“我不难受!人家都不告诉我,我难受个屁……”
话音未落,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