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早发,晚发都可以!等那些学子归家,总不能闹出什么事端,可偏偏是现在!上千人的举子如果闹事那是我大景最大的丑闻啊,说不定他们得把建业侯府给推了。”
李岩松扼腕长叹:“已经晚了,陛下,老臣万死!”
李岩松缓缓下拜,景帝忙起身从上座走下,将他搀,安慰道:“李师傅,何至于此!事情不是还没发生,这一切都是猜想而已,总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你忘了,科学博士一职只是空有头衔,俸禄,并无决策行事之权。就连寻常举子的免租免税之权也无,这样的清水职位,天下靠科举上来的读书人,有哪一个会在乎呢?”
李岩松不断摇头:“陛下,不是这样的。老臣何尝不知,这科学博士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待遇也极低,可问题就在于外面人不了解内情。”
“入朝为官者固然看不上小小的科学博士,可那些读书人,多少人只知道闷头读书,对官场充满遐想。只是官之一字就令无数人为之疯狂,更何况还是在皇宫、六部等重要之所。”
“万一聚众闹事,朝廷不好平息。另外如果撤回圣旨会有损皇家威严,科学博士也确实有用处,之后再想立,那是千难万难了。”
景帝继续安慰:“李师傅,你心思太重了。东郊大学做出的成绩已然是天下皆知,料想或许会有不满,但都是些明理识趣的读书人,应该做不了什么大事。”
李岩松苦着脸道:“陛下,建业侯确实在朝中做了不少事,希望朝中百官接受东郊大学的理念。也确实,许多人哪怕心中不喜也能接纳理解,甚至从中获益。”
“可建业侯所做之功只在朝内,而非朝外,若是要让天下人都接受这等观念恐怕朝廷要耗费以数十年计的光景才有可能。读书人极少亲涉世事,他们太理想对这个世界太过想当然,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比登天还难!”
“朝中的官员多少都是,摸爬滚打,一路碰的头破血流走过来的,跟他们大大不一样。”
说一条被驳一条,景帝尴尬了。
“李师傅,坐下说,慢慢来不要着急。”
李岩松落座,长吁短叹:“其实老臣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就是这件事,既然已经无法挽回,还望陛下心中提前有个准备。”
景帝坐回上座,沉吟道:“朕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猜想。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只能等它发生再说。”
“那万一真让老臣不幸言中,陛下可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