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裴远舟身躯明显一震,原本微红的面色霎时苍白木然。
他虽知晓了薛吟霜这么些年跟在他身边,不过是贪图他的身外物,
可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薛吟霜又伺候他妥帖,那温柔乡总还让他有几分眷恋。
如今乍然听闻她的死讯,裴远舟难免震惊,
“怎么回事?”
他探身上前,双手攥着沈秋辞的肩头,焦急追问,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裴远舟力道不轻,捏得沈秋辞肩膀一阵酸痛。
她瞥一眼裴远舟青筋暴起的手背,继而抬眼,冷着眸色盯着他,
“世子对薛小娘,似乎比对自己的母亲还要在乎。”
“你。。。。。。”
“世子爷。”
马车行驶速度渐缓,车厢外,车夫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世子爷,前头的道路被围起,似乎有官差在办案,看来咱们得绕路走了。”
裴远舟有些不耐烦地掀开了轿帘,朝外头瞟了一眼,
前路被设了路障,另有官兵把守,
再往前走,便是通往烟雨楼台的必经之路了。
他心中疑惑,不解此地平日就少人有至,这会儿夜半三更的,怎么会冒出这么些官差来?
不过他懒得深究,只吩咐道:
“罢了,择最近的路绕回去,尽快回府。”
说完,将轿帘放下,继续问沈秋辞,
“如今人在何处?”
沈秋辞道:“已经挪回了侯府,尸身在棺椁里放着。”
她缓一缓,又用十分刻意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便是当日,世子爷亲自为我备下的那口棺材。”
轿厢里明明暖着炭火,本应暖煦如春,
可此刻,裴远舟看着沈秋辞的双眸,却莫名被逼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他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没来由的预感,于是问道:
“她在哪儿出的事?”
“世子方才不是瞧过了?”沈秋辞再度将娇帘掀开,朝着远处迷蒙雾霭中一处高耸的黑色建筑挑了挑眉,
“她是被人从烟雨楼台推下去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折断了颈骨,没得救了。”
她回眸,迎着裴远舟眼底的惊诧之色,似笑非笑道:
“和我当日跌落之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