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裳的指引,朝着长姐昔日在侯府所居——碧玺堂走去。
这一路上,侯府的下人们见到她,都慌得跟见着了鬼似的。
那些原本拿着丧物准备布置灵堂的婢子们,更是呆立在原地,看着沈秋辞稳健的步伐,窃窃私语起来:
“明明京城有名的郎中会诊后,都说大娘子命不久矣,活不过两日了,世子爷这才让咱们赶紧准备后事。”
“她在病榻上躺了两年动都动不得,如今怎么会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这后事。。。。。。咱们还要不要准备?”
这些议论声随风卷入沈秋辞耳中,刺耳得紧。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不由攥紧了拳,隐忍着并未发作。
到了碧玺堂,
此地俨然已被收拾成了半个灵堂,一应家具上也都沾满了灰尘,沈秋辞便叫夏裳传了下人来收拾。
等一通忙碌过后,沈秋辞从房中出来时,碧玺堂已经见不着下人的踪影了。
瞧着那些白事的装点,虽已收拾干净,但门前的积雪仍被踩得乱七八糟,并无清扫的痕迹,
就连厅中的黄梨木桌上,也蒙着一层浅浅的灰。
她用指腹刮起些许薄灰,在指尖搓了搓,而后问夏裳,
“这便是他们收拾的?”
夏裳此刻正拿着抹布擦拭着桌椅,
“府中下人贯是这样。自大姑娘小产,老夫人和世子对她的态度冷了后,下人们就开始怠慢起来。”
听她口吻,像是对这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了,
“大姑娘性子柔善不愿惹事,总一味隐忍着,这一来二去,她们便愈发没了规矩。”
沈秋辞拦下夏裳洒扫的动作,又问:
“从前长姐房中,一共多少人伺候?”
“十二人。”夏裳回道:
“管事的是刘嬷嬷,她是老夫人派来伺候大姑娘的。听说她从前是一直在老夫人身边侍奉,深得老夫人喜爱,因此大姑娘对她更是半句也不敢指责。”
沈秋辞伸手靠近炭盆烤了烤火,不动声色地说:
“你去把她们都叫过来。”
夏裳领命而去,然而却足足传唤了两次,才将人给叫齐。
沈秋辞放眼望去,为首站着的老嬷嬷生得膀大腰圆,行为举止更颇显懒散,
她入内后也不请安,打了个哈欠便问沈秋辞,
“大娘子有何吩咐?”
沈秋辞低眉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