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辞后压低声音道:
“你顶替你长姐的身份,已是罪犯欺君。启朝律法严明,知情不报也要受到株连。我帮你隐瞒此事,也是要冒着极大风险。”
话落,徐郎中已然觉得自己彻底拿捏了沈秋辞,
他身子潇洒地往后一靠,倚着椅背悠哉笑道:
“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二姑娘聪慧,应该不会分不清吧?”
沈秋辞看着徐郎中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胜券在握,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屋外飞雪,更大了些。
黑云压境,仿若将日头兜蒙在了黑洞里,
天光霎时弱下去,于房中蒙上了一层昏黄的雾霭。
沈秋辞吹亮了火折子,燃起桌上油灯。
灯影幽幽晃晃地映射在她的脸上,
恍惚间,一半明亮,一半陷在阴翳里,叫人分辨不出表情。
“徐郎中既说了敞亮话,也是知道日后再不能于沈府当差了。”
她将袖口向上翻开一节,旋而把手搭在桌案上,
“到底主仆一场,分道扬镳前,叨劳徐郎中再为我诊一次脉吧?”
徐郎中表情虽是万般不愿,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沈秋辞手边的银票。
少顷,
他起身走到沈秋辞身旁,取了素帕垫在她的手腕上,作势诊脉。
周遭的空气,静得出奇,
连窗外雪落枝头的声音,于此刻听来都显得刺耳。
半晌,
沈秋辞将目光落在徐郎中诊脉的手背上,缓声问他,
“医者这双手,本该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徐郎中你说对不对?”
徐郎中道:“那是自然。”
话音方落,沈秋辞忽而反手擒住了徐郎中的手腕,沉声迫问他,
“可你以廉价次品代替,换了我长姐吊命的药。这,是医者当做的事吗?”
回沈府时,沈秋辞曾给一息尚存的长姐把过脉,
她发现长姐的脉象极其虚弱,并非如母亲所言那般,成日里用名贵药材吊着气血。
沈秋辞查看过长姐用剩下的药渣,发现那里面被熬干了的药材,不过是最寻常的货色,也只能拿来骗骗外行人罢了。
“你、你可别冤枉我!”
徐郎中许是察觉到了不妥,结巴了一句后,用力想要甩开沈秋辞的手,
怎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