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缇带着殷莳正式地在家里走了一遍,把各处地方都认了认。
差不多了,把殷莳送回了院子,道:“我再去父亲那里一下。”
殷莳知道他要去问银子和生丝的事,提醒他:“平心静气啊。”
沈缇道:“知道了。”
沈大人送走了两拨亲友,才刚回到书房,沈缇来了:“父亲,我问个事。”
沈大人问:“何事?”
沈缇道:“我们家与殷家之间的银钱往来,父亲与我说说吧。”
“咦?”沈大人有些惊奇,“怎想起问这个?”
沈缇:“我听说表姐带了一万两银子和一大宗生丝来的?”
沈大人蹙眉:“她说的?她如何说的?”
沈缇沉吟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不能说,且她说的他也是认同的,便道:“表姐觉得我既已经成家立业,于这些事不该再一无所知,是时候该了解一下了。”
说的倒也是正理。
沈大人这才点点头,道:“我原想着,待你入仕一两年,再慢慢与你说的。”
年轻人没当过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知人情世故更贵。一心扎在圣贤书里,常易自视清高。尤其翰林院那地方,就更容易孤高自赏。
有些傻年轻人甚至不喜欢户部,觉得户部的人满身铜臭。
沈大人是想着再等两年,先让沈缇自己在官场上摸索摸索,再慢慢教他。以免少年人目无下尘,跟他一说银钱事他反感。
“既你问了,那便与你说说。”
沈大人站起来,打开书房里的一个柜子,从中取出了两本册簿。翻了翻,打开着递给了沈缇。
沈缇一目十行地看完。
他这才知道,原来殷家年年都会给沈家送钱。
甚至十年前母亲带着他去怀溪那一趟,原来也不是单纯的回娘家。
他抬头问:“我家为殷家做过什么?”
托殷莳提前给他铺垫的福,他现在看到这些,虽意外,但情绪平静。
沈大人很满意,告诉他:“殷家在外行走,用我家的名刺。殷家的货船跟的官船,都是凭我家的关系的。于我们不是什么难事,于殷家却省了不知多少,方便了不知多少。你放心,你外家不亏的。”
他唤沈缇坐下,与他细说其中种种门道。还有其他几家与沈家有依附关系的商户。
总体来说,他对沈缇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不是那种死读书不知经与权的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