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能活下去,做什么,我都愿意。”姜潮生吞下一口血沫。
他必须活下去。
活着,复仇。
*
幽幽月色透过碧色窗纱,照着桌上的一盏孤灯。
鹿鸣珂踹开屋门,将羽徽若放在榻上,执起琉璃灯,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羽徽若双目紧闭,眉头皱起,已陷入深深的梦境里。
鹿鸣珂在床侧坐下,撩起羽徽若额前的一缕碎发。
她的额角留下一块撞出来的青色淤伤,鹿鸣珂打开储物袋,拿出药罐,指尖沾了药膏,将那琥珀色的冰凉膏体涂抹在伤处,一点点揉开。
做好这些,他又握起她的手,同样的,将那药膏抹在细碎的剑痕上。
从头到尾,他目光低垂,动作规矩,不越雷池一步。
羽徽若翻了个身,四肢蜷缩起来。
入了夜,深山寒气重,鹿鸣珂拿起薄被,盖在羽徽若的身上,而后放下床帐,隔着雾蒙蒙的一片,凝视着她的睡颜。
“啪”的一声,灯花爆开,惊得那少年猛地收回了目光。
灯油已烧了一截,流云绕月,半掩去月影。
*
灯油燃到底,灯火渐渐熄灭。
东方破晓。
清晨的一缕斜光,打在床帐上。
鹿鸣珂守了羽徽若一夜,直到清晨鸡鸣,方行至桌边坐下,用手撑着脑袋,打了个盹。
为防止杂乱的声响提前吵醒羽徽若,他临睡前丢了个禁制,将所有喧嚣都隔绝在外。
万籁俱寂中传来一声轻响。
鹿鸣珂睁眼,微弱的天光里,本该躺在床上的黄衫少女,怀中抱着他的东皇剑,身段窈窕地站在不远处,满脸歉疚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悯之。”
鹿鸣珂心脏狂跳起来:“你唤我悯之?”
“有什么不对吗?”羽徽若讷讷,“我一直这样唤的,就像你唤我,初初。”
“无事,是我刚做了个噩梦,脑子糊涂了。”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害怕打破这一场幻梦
“什么噩梦?”羽徽若坐在他身边,将东皇剑搁在桌子上。
她醒来看到打盹的鹿鸣珂,一心想作弄他,没瞧见他放在她床侧的东皇剑,一脚踹翻在地,闹出的动静提前吵醒了他。
她的记忆里,自己总是喜欢这样作弄鹿鸣珂,鹿鸣珂也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