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等了几日,陆续有消息传来。
“于振明白志林房谦育居然有那么多大臣和他有往来,”她越看越心惊,李瑁布得一手好暗桩。
湛长风又拿起下一则书信,这算是一个好消息,易裳并没有在他手里。
若姑姑没有受制于人,必会回南方起事。
然待看到后一句时,她拿信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下。
夫人于永秀宫自裁大火久未熄。
湛长风枯坐许久,幽幽叹息,“时命。”
“零叄,”她眸色沉冷,“点烽火,孤宁肯生灵涂炭,也不会让殷朝落到窃国贼手中!”
“是,殿下!”
一截信号弹射上天空,爆出剑形。
那剑形,赫然是天子剑的样子。
缩在摘星台下的守剑人,抬了头,古井无波的眼眸一荡,颤巍巍地走上百丈梯,到最高处。
大风嘶鸣。
他掏出一个火折子,拢着火苗点燃一角幔帐。
这幔帐和梁木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那么一点,竟在高空凛冽之风中成燎原之势,烧得壮烈!
远看仿佛一支伫立在皇城中的巨型火炬激荡燃烧。
最奇异的是,这直上云霄的浓烟,居然是血红的!
在它燃起的半刻后,三百里外,也冒起了狼烟,紧接着八百里外一千八百里外神州大地狼烟突起。
血烟焚天,皇族危亡,召令诸侯,诛杀逆贼!
这八百年未曾点燃的血烟让神州大地在顷刻间陷入动荡,忠心又或野心勃勃的诸侯收帐拔营,剑指皇城!
而在那南方之地,易裳遥见血烟,沉痛之下,摔了酒坛,这是亡国时分才会点燃的烟啊。
承明四十七年末,政变踏碎了新年的爆竹,殷朝开始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