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老太太的情绪才慢慢得到了缓解,抹着老泪。
“小伙子,那些人不会给你开门的。你拿着那张画,就是催命符,他们都恨不得你马上把画带走,怎么会给你开门?万一画里头的怪物盯上他们怎么办?”
老太太的解释,终于让江跃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人明明很害怕,却连害怕的原因都不敢说出来?
原来他怕的果然不是自己,而是那幅画。
难道那个画中鬼物,已经可怕到连提一提都不行的程度了?
老太太又一次抓起江跃的手腕,仔仔细细又观察了一阵。
干枯如柴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透着一种长辈的慈祥和爱惜。
“后生,你比秋生还年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老婆子八十二了,不怕鬼,更不怕死。你就躲在老婆子家,那个女鬼要是敢来,老婆子跟她拼了!”
八十二岁的高龄,拼命显然是有心无力了。
可老太太的这份心意,却明显是实打实的。
失去了孙子的她,明显是有点把江跃代入到她孙子的角色,产生了一种浓浓的保护欲望。
江跃趁机问道:“老太太,那幅画您老知道画的是谁吗?”
老太太摇头:“乌梅村都是画画的,到处都是这种画,我也不晓得画的是谁。”
“那您老听过美人蛇画廊吗?”
“啥蛇?”老太太茫然问。
“美人蛇。”
老太太一怔:“美人蛇?那是妖怪吗?半夜里出来喊人名字,谁要是答应了,就会被吸掉魂魄?”
老太太显然也是民间故事的爱好者,这一开口就是老封建迷信了。
“老太太,不是那个妖怪,是一个画廊。画廊名字叫美人蛇。”
“哦,画廊啊。这个名字不正经,肯定不是好东西。我没听说过。我家秋生也是画画的,他也开了一家画廊。我给你看看我家秋生的画。”
秋生,大概是老太太生命的所有意义。
哪怕他已经不在,依然填满了老太太生命的全部。
三句两句就离不开“我家秋生”,由此可见,祖孙二人的感情是有多深。
老太太费力地搬出许多画来,江跃碍于盛情,认真地看了一阵。
这位秋生专供的是国画,尤其以山水画为主。
二十多岁的年纪,有此造诣,倒也确实有点水平。
江跃赞了几句,便提出告辞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