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芷惜之所以选中小的那套,是因为离他上衙的地方更近,只隔了两条巷子。
衙门里,膳房老张做的云片糕很是一绝,滋润细软,甜而不腻,芷惜非常喜欢。厨下每每做了,他都会趁热给她送回去解馋。
在那个小小的家里,他们也曾甜蜜幸福。
因为小,前院与后宅只隔了一道月亮门,距离很近。常常芷惜在屋里打破一个花瓶,他在书房都能听到响。
他埋首案头处理公文,有时能听到芷惜派遣家务,他们家统共也没几个仆从,她倒也安排得明明白白,每个人都分工明确。
若是听到轻缓小调,定然是妻子心情不错,在廊前侍弄花草,那几盆花可都是她的宝贝。
若是哪日听到她扬声,不用说,必然是在训雪球。雪球是她养的一只通体幽黑的猫儿,总喜欢趁人不注意,霍霍她的花草。
每每听到她威胁雪球,“再有下次,就将你提着四只脚卖了,你听到没有……”
他总是忍不住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对待畜生都这样温柔耐心,每次生气说的话也一模一样,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难怪雪球不怕她……
可是很快,他们就搬离了那里,住进更大、位置更好的宅子。
因为宅子太大,伺候的人变得更多,连花草都专辟出两间花房,有专职的仆妇照看。
人是变多了,却显得宅子更空。
不过那时他早已无暇顾及其他。在前院,他的书房外,日夜坐满了等候他召见议事的人,再往外,还有他的侍卫,专伺候的下人……
而芷惜,在离他很远很远的内宅。
他们住在一处,却像是隔了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从卿水阁出来,宁瞻漫无目的,前世的失误早已规避,他闲暇时间多出不少。直到无意间走到春晓街,他们从前的家,见此间房屋正在售卖,他想也不想便将宅子买下。
那些他以为早已丢下的过往,原来都藏在记忆深处。当他走进那座宅子,点点滴滴,散在角落,从未忘却过。
当着顾辞的面,宁瞻将地契放进书房的暗格。
顾辞看着他动作,“今天的龙舟赛很热闹,你去了吗?”
宁瞻不动声色合上暗格,目光幽深,“去了。”
顾辞笑容一僵,很快遮掩过去,“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有没有为我龙舟上的风姿折服?”
宁瞻低头整理案上书册,眉眼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