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船栏,这是她二十四年来第一次离开故乡,为了疗心伤,也为了找回自己,更是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使自己的医术得到它应有的用武之地。
傅云晚幽幽望着上京城的方向,望着太湖路,她不知在望什么,在期待发生什么。颇有几分望眼欲穿之感。
酉时号角声响起,黝黑的水手将锚爪从江底提出,军船准时杨帆启程。
上京渐渐远了,最后在傅云晚的视线中变作一个几不可见的圆点,那么大的上京,慢慢看不见了,才离故乡,却已经思故乡。
马蹄声急促的响起。
“晚晚!”
桓宣纵汗血赶至花凌渡,傍晚的渡口只余水鸭被疾驰来的马队惊得四散,扑棱着翅膀飞入江水,激起层层浪花。
桓宣驱马沿岸去追,直到来至岸边,不能再往前,他急急勒停汗血,他望着平静的凌江江面,他嘶声叫道:“晚晚!”
江面浩瀚,他的嗓音被江水吞没。
桓宣眼底一片苍茫惶惶,他突然失了全身力气:“晚晚。。。”
好似除了傅云晚的名讳,他没有别的措辞可以疏解心中郁郁闷闷之感。
她走了。
他来晚了。
已经酉时三刻。
燕青将马勒停,他抬手叫谢锦及那二十余位年轻人都停下来,没有去打扰那位高高在上却又孤寂难言的少主。
桓宣眸子猩红的望着江面,久久的注视着远方,偶尔过来一艘客船,到近处停泊,乘客下船,纷纷下船,有人接船。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却没有他要找的傅云晚。
桓宣突然回过头来,望着燕青道:“是今天吗?新兵是六月初六北上吗?还是明天?”
燕青沉吟许久,不忍道:“是今天。”
桓宣望着远方,沉默了。
***
时光荏苒,一晃二十日过去,辽东薛崇仁那边收到睿王目暂且没有动静。
桓宣病了几回,着凉,咳嗽,又不肯吃药。他时常忙完政事去花凌渡口看船,坐在江边围栏,看客船的人上上下下。
也时常在乾清宫陪皇帝用膳。
皇帝、皇后、还有皇帝给他指婚的未婚妻夏妍都在。
该是和美的场景,桓宣却如心内缺了一角,宛如流浪。
皇帝言道:“宣儿,夏妍这丫头在你囚居陋舍期间,在朕身边跪了三个月,对你痴心一片,你可万不能辜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