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家。她想着,有些失望,却有更大的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再叩了叩门,她准备离去,却蓦然间,从门里冒出了一声低吼:
“管你是个什么鬼,进来吧!”
她一怔,倏忽间,以为门里是耿克毅,但是,立即她醒悟了过来,这是耿克毅的儿子!一个那么“酷似”的儿子啊!
推开门,她跨了进去,一阵油彩颜料和松节油的气味对她扑鼻而来,好呛鼻子,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定睛细看,她才看到屋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板和画布,一个高大的男人——她所熟悉的那个耿若尘,只穿着件汗衫,下面依然是那条洗白了的牛仔裤,正握着画笔和调色板,在一张画布上涂抹着。听到门响,他回过头来看着她,眉头蹙得紧紧的。
“你是谁?”他问。
“我不相信你已经忘了。”她说,打量了一下室内,一张木板床,上面乱七八糟地堆着棉被、衣服、画布、稿纸、颜料等东西。一张书桌上,也堆得毫无空隙,她注意到有一套《徐志摩全集》,几册文学名著,还有很多稿纸。房里除了这张床和书桌之外,所剩下来的空隙已经无几,何况,还有那么多画板、画框。使整个房间零乱得无法想象,她不自禁地想起风雨园里那间宽宽大大的书房,和那些分类整齐的书籍。
“哦,”耿若尘把画笔抛在桌上,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她,“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特别护士。”
“是的。”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眼神紧张。
“你不是来告诉我什么……”
“哦,不,不!”她慌忙说,“他现在还很好,已经能走路了,一切都算不错。”
他紧盯着她。
“听说你已经住进风雨园去照顾他了?”他问,声音冷淡而严肃——另一个耿克毅,一个年轻的耿克毅。
“是的。”
“好了,你找我干什么?”他咄咄逼人地问。
“我……我……”江雨薇突然张口结舌起来,“我想和你谈谈。”
“谈吧!”他简明地说,把一张藤椅子用脚勾到她面前,“请坐!别想我给你煮咖啡或是泡茶,我这儿什么都没有!好了,你要谈什么,开始吧!”
江雨薇用舌头润了润嘴唇,局促地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手紧握着手提包,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她的声音干而涩:
“耿先生……”
“见鬼!”他立即打断她,“我叫耿若尘!”
“是的,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