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有些无力道:“恩,养得起,然后?”
七茜儿就满面惆怅的抱着膝盖道:“你看你这人,我都说了,这眨巴眼睛干爹是郡王了?眨巴眼皇爷又赏了这么大的宅子了?这也太容易了!哦,那边佘家我还没去看过,想来又是一堆麻烦事儿。
昨儿起我就坐在那边想,这人啊,真就是个贱骨头,你说给老头儿养老,那有啥!养呗!咱有钱儿,别的不成,锦衣玉食我供得起。可咱干爹这个爵位,我思来想去就不敢受,都说咱发了,都说咱祖坟冒青烟了,可我就觉着……”
不管经历了几世,七茜儿的骨头都是坦然骨头,她信奉一滴汗珠子掉在泥里摔八瓣,长出来的粮食才是她自己的。
遇上太轻易来的东西就内虚,又信奉街边俗语,确定凡举涉及钱财权势,就都不是好事儿,就总有个下场。
这可是个只比亲王爵低一等的郡王爵位,还是三代之后才逐级减的富贵位置。陈大胜何德何能,她七茜儿又何德何能?
老太太讲话,老陈家祖坟都水里泡着呢,就凭啥这股子青烟冒到自己家。
没一会子,八月端进来消暑解噪的饮子,这对夫『妇』就坐在炕头喝。
待接过媳『妇』儿的空碗,陈大胜捞起一边的宽袍递给七茜儿就道:“得,反正也睡不着了,咱俩人就外面走走吧。”
七茜儿接过袍子,点头闷闷道:“恩~!”
那就走走吧,反正她不想睡,旁人也甭想。
夜晚的凉风吹着,小夫妻披着衣衫就绕着水池溜达,这!这水池也不清澈,里面的水草鱼虾都刚清理了,因连着两个白日熏了艾,水边蚊虫不多,却有蛾儿不时来撞陈大胜手里的白灯笼,不时发出细碎的声音。
走了一段路,陈大胜便缓缓道:“其实我跟干爹说过这件事,就像葛姑娘有百万贯钱财一般,咱心里就是再坦『荡』,那外面也会说,四儿娶她是为了钱财,人言到底可畏……今后咱就是再好,人家也会说咱图了干爹的富贵。”
七茜儿微叹:“……这几天收拾惠王府的破烂,吉祥家就说找个屋子随便丢着,可我就想,那不是占地方么,不成了就卖了呗!吉祥家就说卖了不体面……啧!这有什么不体面的,都是搁了四五代的玩意儿,那大家子看着就是破烂,可出了这个府门那就是古董啊!”
陈大胜失笑:“你喊了平慎来,我知道的。”
陈大胜小声笑了起来:“你转手一堆破烂换二十多万贯,其实,干爹也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