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谭家两个旁支少爷都胆战心惊生怕被郑阿蛮挑出来,直到进了庙们,他们才放下一颗心,虔诚的念了一声佛。
如此,就在山门的空地上,一半是虔诚信徒,另外一半烈日炎炎之下,就照射着一个无所遁秀的乌秀。
乌秀都傻了,他就觉着自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又犹如浮游那般无依无靠顺风而去……轻飘无比。
他忽然想起什么,便追到乌秀侍卫后面大喊了一声:“小公爷!家祖儒门乌益生,家祖乌益生啊……”
那边没有回头,竟是看都不看的进了寺院。
乌秀怯懦,再不敢跟着,就浑浑噩噩往山下走,一路他都想死的,是,受了这么大的耻辱,怎么还敢苟活于世?
他难得清明的想起姐姐那双哀伤的眼睛,阿姐跪着对他说:“阿弟,我不敢求你争气,你好歹在外给我挣点脸面成不成……”
他如今是想争气的,不然,也不会舔着脸四处跟着,旁人嫌弃他也只当不知道,难道他就不知道羞耻么?
他又想起老父愤恨至极的样子,他对他吼着说:“不孝逆子!若不只有你一个,真恨不得立时勒死你!乌家满门舍财才保住你一条狗命,你是我父!我父!我喊你做爹可好?我给你跪下成不成?你给祖宗留点脸面成不成……”
原本悲哀的乌秀想起姐姐就泪流满面,可一想起父亲却又畏惧愤恨。
最近他常想,哦,亏得家里就我一个独苗,若是多上一个是不是真的就要勒死我了?
哼,还有谭家,前朝自家得势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嘴脸?现在又是什么嘴脸?
还记的自己九岁生辰,那谭守义还亲自上门道贺,又送自己一匹四蹄踏雪,还亲抱自己上马,他夸自己是乌家千里驹,麒麟儿……那谭唯同想让姐姐下嫁,为讨姐姐欢欣,大冬日他下河水给她捞帕子,还说什么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哼!现在这些畜生又是什么嘴脸?不就是一泡尿么?就毁了他一辈子,不就是给了自己一个破七品看库房的闲差事么,姐姐竟然跪着给自己的夫君磕头。
这世上的人皆是没良心的趋炎附势之辈,就让他们等着,等着……等着吧!
谁也不可能一辈子走运,就总有一日……恩?正在胡思乱想的乌秀,他忽然便看到往山下走的一个熟人。
正是那趋炎附势之辈,为巴结舍了祖宗拜了太监做干爹,曾在谭家做契约奴的狗贼陈大胜!
说起来,自己倒霉的源头便在这孙子身上。